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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露 作者: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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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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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41
     楼主| 发表于 2011-6-11 23:56:40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一章

      夏时季在李昱泊面前是娇惯极了,他一向只知道把握到在外人面前的分寸、举止、进退还是都挺得宜。

      其实他在李昱泊面前放肆的一大部份原因也是李昱泊纵着的,尽管他会骂他管他修理他,但归根到底,李昱泊还都是依着他。

      夏时季有时恼火踢他打他,他也就忍了下来,养男孩么,跟养个小兽差不多,骨子里总有些野性,再说夏时季与生俱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一丁点大的时候谁抢了他的东西他都要报复。

      还好跟李昱泊一起长大,潜移默化中也逐渐低调了起来,当然大了他也不计较谁跟他抢什么小玩艺了,按他对李昱泊说的话来说,只要别动他爷跟李昱泊,其它的他都不会当回事。

      台风过去那天,工地一开工,李昱泊根本没有时间送他们回去。

      但李昱泊还是抽了几个小时出来,把他们送到了家里,又把家里的门窗给检查了一遍之后才离开。

      夏时季也没留他,昨晚李昱泊把他的店交给了他管,帐本的明细帐都交给了他,他现在是必须把上个月李昱泊没做清的帐给做清了,又得继续以前李昱泊的动作每天都去店里清帐。

      这些事虽然不大,但还真是件琐事,会打发不少时间,至少下午收帐要用的二三个小时是跑不了的,夏时季都有些怀疑李昱泊是不是想让自己别打扰他,所以想出了这么一招。

      刚回到家不久,家教老师的电话就来了,二三个老师齐伙出了张卷子把夏时季考了一下然后就走人了。

      关于学习,夏时季还是挺上心的,要说周围人个个都优秀,他也挺不好意思当-包,再说李昱泊也不给他当-包的机会,他从来有的只是安心地当个不过份出色得让人瞩目,但该知道的他都知道怎么做的人。

      老师们这期的教学任务,事实上到夏时季上大学之前的任务都完成了,夏时季跟他爸通了电话,叫老师们在他去上大学之前一个月考他一次得了。

      他爸想了想,暑假的时候他有检测夏时季的功课,知道他所知的已经没差多少了,用不着再向以前盯小孩一样盯着他学习,于是也就答应了。

      夏时季也跟他妈说了几句,他妈高龄怀孕,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显然这个时候怀上了对她是个超负荷的事情,她跟夏时季说了几句话声音都没有以前那么中气了,才说到让夏时季好好吃饭别挑食时,话都断断续续说了两次才完整。

      然后他爸就不让他妈跟他说话了,把电话拿过让夏时季好好照顾他爷之后也就挂了。

      夏时季第一天去收帐时,他爷说要散步。

      老爷子柱着拐杖慢慢跟在他身后,夏时季一回头,他就朝他孙点下头,示意他去收他的帐,他散他的步。

      夏时季哪能不知道他爷是想看看他收帐的样子,但去店面的路虽然不远,但也有很长一段距离,他自己去的话走走就到了,他爷腿脚慢,走多了还辛苦,这非得跟上来是怎么回事啊……他也不能打车去店里,才一小点路,去收个帐还坐出租车去这不让人垢病吗?

      看来,就算李昱泊死都不-都要考虑下独自开车了……总不能他一不在,他爷没人送得走路吧?

      “你慢着点……”当他爷在下一个小坡时腿哆了一下,夏时季差点没得把心脏从噪子眼里跳出来,再也顾不得他爷可能走累了就会自己走回去的想法了,一把就跑回头去扶住了他。

      这老祖宗,可真出不得一点差池了,这可真会把自己吓死……夏时季一扶住他就教训他爷:“你走得慢还不说,走多疼了腿还疼,你跟着我散什么步,就不能老实呆着?”

      他爷不理他,老人家鼻子里哼哼两声,心安理得地让他扶着他慢慢走着。

      夏时季见他这样也哼哼两声,扶着他爷的老手慢慢下了人行道中又一个坡度的两行阶梯。

      梧五叔早就接了李昱泊的电话,知道事情都归夏时季管了,他在第一个店面等着夏时季把李昱泊暂时交给他的帐户再交给夏时季。

      一看到夏爷爷也来了,梧五叔就从店里出了来扶了把老爷子,跟着他们进去之后又去帮老爷子倒了茶,还拿出来一盒家里婆娘做的茶点让老爷子尝个手艺。

      老爷子被他哄得高兴,对着梧五叔夸了几句,说他现在越大越沉稳了,以后出息肯定还大着……

      夏时季在一旁听得微笑不已,得,一盒合口的茶点就可以让他爷对人好话连篇了……

      不过梧五叔拿出来的茶点确实是养生的好点心,清茶和玫瑰花做出来的糕点一掀开来好看且不说,那股清香闻着都让人身心愉悦。

      梧五叔把手头上的事一交,也得下到村里帮着李昱泊监工……梧五叔也帮李昱泊家干了不少年的活了,李昱泊向来对他尊重得很,夏时季也一样,所以尽管他比梧五叔还知道李昱泊的管帐方式,但还是没有打断梧五叔详细给他说的怎么收帐的一些繁琐细节的话……

      梧五叔是个认真的人,下面的两家店他也跟着去了,跟在夏时季的身边指着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详细解说。

      李昱泊的这三家店规模在镇上来说算是比较中型的,每个店有五到八个员工左右,开店和关店的事都是关给店长,帐是自己来收自己做……梧五叔先前只管收钱然后让李昱泊自己入帐,但李昱泊忙,上一个月的帐还是夏时季今天早上帮他做完的。

      事情入手其实很快,只是他爷的“散步”散去了不少时间,到了晚上快十点才算把最后一家店面的帐给收着。

      夏时季请了三家店的全部员工吃饭,但时间晚了,他过去随便吃了点,跟人道了歉,说自己得早退送他爷回去睡觉。

      夏爷爷在镇子里是个挺传奇的人物,他五次海难,每次都活着回来了来,尽管这个传奇人物年老后变得很沉默,一般只跟几个很老的老人听听戏,下下棋,但在年轻一辈的人心里倒越发显得神秘了……

      一听是老人家要去睡觉,年纪大体都年轻的员工们连连说着好,本来老人家在他们吃喝也不太敢放开,现在人打算要走也觉得挺好,都挺礼貌地站起来让老人家路上小心点。

      夏爷爷也有好久没出来见这么多的年轻人,全部员工加起来也有二十来个人,大伙都是二十开头的模样,看着还真是年轻鲜活。

      他一出门就连夸小伙子姑娘们jing神,但说话时他连眨着眼,一脸疲容。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他是累了……夏时季默默在心里想着。

      梧五叔开车送了他们回去,才五分钟不到的路,他爷就在车上睡了着,夏时季没叫他醒来,背起了他爷把他送到-,老爷子都没有醒过来一点。

      夏时季心里凉嗖嗖的,梧五叔去探了探老人家的鼻息,有一点浅……他轻叹了口气,安慰夏时季,“没事,到年龄的人都这样,好好养着,只要吃得下饭,还有好几年呢……”

      夏时季笑笑,送了他出门,知道他明天就要下村去帮李昱泊,对他说:“你别跟李昱泊说这事……”

      梧五叔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夏时季关了大门,转身时蹲下了身,下巴靠在膝盖上,愣愣地看着因路灯而泛黄的地面……他家的老狗二黄在他的狗窝里也呜咽了几下,随即也没有了声响。

      老了,老了……医生说老了,别人也说老了,他爷也说他老了……

      老了……人就要走了,所以自己去哪,他爷都要跟着……

      他舍不得自己,可他又哪舍得他?

      夏时季用手擦了把眼睛,走到半路脱下身上的衣服拦住了脸,明明没人但也不想让人看见他哭了一样,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在衣服里呜咽着走到他爷门前的地板上坐着,一抽一抽地小声抽着气。

      他爷睡得越来赵久了,以前早上七点定时定点醒,现在到了早上九点才会睁开半只眼,要连哼哼几声,再过半小时才起得来。

      夏时季的耐性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一醒来就去厨房看玲婶帮他爷熬滋补的汤,然后就去看看他爷醒来没有,来回这么看着他也没觉得累,倒是玲婶在一旁看不过去,拍了他一后脑一掌,让他一旁安-着去。

      夏时季心里着慌,但李昱泊不在他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爷现在一醒来,就天天抱着个盒子让他认房产证,认保险密码,还有银行密码……今天说完了,又不记得了,第二天一起来,就又要跟他说一次。

      他依稀记得昨天有说过,但又怕没说,非得再说一次又觉得安心,又叮嘱这都是给他的,给了多少以后也不要跟他爸爸说,也不要跟别人说,李昱泊也不要跟他说,这个钱自己留着花,自己有钱以后就谁也不会给他苦头吃,他以后在地底下也会睡得塌实。

      夏时季听得心里酸疼,又不敢这个时候再孩子气,只好点着头听着他爷说……

      听完了,他爷说累了,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夏时季只能坐在一旁闷不吭声地陪着,有时实在难受得受不了了,就自己躲回卧室里哭几分钟,再回来陪他爷。

      还好他没走成,要不,以后他得悔一辈子……

      夏时季帮他爷擦着脸,老爷子哼哼两声,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但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慈爱的笑意。

      他不知道老人一倒下,衰弱得会这么快,明明前几天还到处溜哒着说要是老胡子的剧团要是下镇了,他得提前去跟人对对戏,聊聊天……昨天还能下地走几分钟,今天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爷已经干瘦得只有骨头和皮了,再撑下去也很难受,医生说营养液打了也没多少用了,就好好陪着他吧。

      夏时季打了电话给他爸,他爸尽管忙,没怎么陪过老父,但是是个孝子,一下子就给吓着了,连夜带着他妈就要赶回来。

      国外的伯父接到电话听完他说的情况,只说了一句就回来就挂了电话,回来时竟跟他爸一样快,才两天不到的时候就回到了远在偏僻之地的春夏镇。

      他们回来时,老爷子也不行了……一天醒着的时间不多,就两三个小时,夏时季的大伯一回来看到老爷子睡在-自己回来了也醒不来,五十多岁的,一向以沉默威严示人的老学者立即嚎啕大哭,把他的外国妻子跟儿子夏环达吓得瞪圆了眼,看他哭得伤心,一下子眼泪也流了出来,跟着他哭。

      夏时季他爸倒是要比他们镇定得多,只是眼角泛着可怖的红,转过脸就要夏时季好好照顾他妈,自己闷着头去帮老爷子准备事情去了。

      他爷实在是不行了,夏时季也觉得自己不行了。

      他妈哭了一场力气也全无,需要人照顾着,夏时季找了玲婶陪着他妈。

      早几天他知道李昱泊下了最深的老林去定风景点,但现在他爷也不行了,李昱泊也得赶回来了……他再不回来,自己都快崩溃了。

      李昱泊清晨回来,越野车从深山开回春夏镇时在中间费了一些波折,他开回来的车全是深山可见的污黑的软泥,他下车时全身都是泥水,连鞋子里都有着一些山间腐烂了的树叶……车子在半途熄了一次火,他在大雨的山间就着手电筒的光修了近一个小时才把火重新打起。

      在接到夏时季打给测量组的用来跟外界沟通的卫星电话时,全组的技术人员都在奇怪怎么会有外来电话,李昱泊听到是找他的还疑惑了一下,但听到夏时季在那边哽咽着哭,他想都没想脚就已经奔向了车子。

      夏时季在那边哭着说他爷快没了时,李昱泊心头窒了窒,只能说让他不哭,自己马上回来。

      只是山里的路实在不好走,加上夜间大雨,还有大雾,他好几次都差点开向悬崖,如果不是jing神高度集中,他只是想着怎么尽早的一定要安全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车好几次都会不受控制地冲到山下去了……

      不管如何,奜 凡电 孒书论 坛他总算回到了春夏镇,把车停到自家门口就冲了进去打算花几分钟把身上冲洗一下随便收拾干净点别吓着人,但当他冲到自己一楼的大间卧室里的浴室时,似乎在冲的途中在-瞥到了一个人,他又把快步向浴室的脚步退了回来,看到是夏时季在窝着-。

      “季季……”李昱泊走近,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的夏时季抬起了头,视而不见李昱泊浑身的脏污,沉默地爬上了他的身,把腿紧紧地缠到他身上了才开了已嘎哑得快要不成声的口:“他们都围着爷,不让我陪他……”

      “爷呢?”李昱泊抱着他去浴室,打算俩个人一起洗。

      “还在睡……”夏时季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一片,他伸手抓过淋浴头洗着李昱泊的脸,把脸洗干净了就在他脸上粘粘糊糊地吻了好几下接着说:“你跟我回去守着爷。”

      “好。”李昱泊应了,把手伸到夏时季的眼睑上轻轻地-了一下,疼惜地问:“疼吗?”

      “疼……”夏时季点了点头,把李昱泊的手拉过放到自己胸口,“这里更疼……”

      李昱泊心更疼,低下头在那里亲吻了一下,安慰他:“不疼。”

      “嗯……”夏时季嗯了一声,接着带着哭音说:“爷真要走了,他就不能再等几年吗?”

      “他只是暂时离开,他会在下头等我们的,以后我会带你去找他的,就让他先走好不好?”李昱泊被他哭得心拧成了一团,怕他的眼角触着肿胀的皮肤让他疼,只好在他的鼻子与嘴唇上不断地亲吻。

      “不好……”夏时季撅高了嘴哭了出来,他蛮横地抓着李昱泊的头发拉扯着,“你别让他走,李昱泊,你别让他走。”

      就好像小时那样只要他想要的事李昱泊都能做到一样,夏时季明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无理地撒野着,似乎如果李昱泊答应了,爷就可以多活一点时间。

      “季季……”李昱泊拍抚着他的背,夏时季已经在歇斯底里了,爷要走,他也不好受……可是,这次他真的无能为力。

      “呜……”夏时季咬着李昱泊的肩,直到咬出常常人印迹快要见血时才松开了嘴,他扁着嘴哽咽了一声,抓头发的手改抱成了李昱泊头,呜咽着说:“还好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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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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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1 23:57:03 | 只看该作者

      还好他回来了,要不,自己真的快要受不住了。

      李昱泊走在夏时季身边回到夏家大宅时,院子里已经有一大帮人了,全镇凡有点关系的人全都来了,一些平时与夏爷爷玩耍的老伙计们也都来了,他们都静默地坐在那小声地交谈着,看到夏时季时,看到他那已经肿得跟小山一样搞的眼睛全都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这老小孩跟这小小孩从来都是最亲密的,他们就像最好的亲人与朋友那样彼此关心着,谁对谁那都是从没有一点保留的好。

      现在老的要走了,小的有多伤心……任何人都是没有怀疑的,也只能唏嘘老人家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的风雨要去了,而小的也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了。

      一见到李昱泊,夏父看了下沉默着一句话也不吭声的儿子一眼之后,问他:“回来几天?”

      “会留久一点……”李昱泊保留性地说了一句,留几天自然要看情况,反正这段时间他是不能离开夏时季的,他接着说:“有什么是要我做的?”

      李家跟夏家基本不分亲疏,当年夏爷爷腿脚不方便,爱动的夏时季就是李昱泊带大的……

      他提出要求,夏父自然也就把他当自家人一样使唤,“人手我都找了些,只是还不够,你看能不能去跟你叔伯的店里找些人来顶替些,再看看到别的村里能不能打些你们以前用过的小工过来,最近城里还有外地的人都要赶过来帮老爷子送行,客-老远的过来我们得帮老爷子招待好了。”

      李昱泊点头,说:“我等会就去找人,五叔他们的酒楼的经理我会借两个过来,您看行吗?”

      那是对于招待客人最好的人选,能把人找来自然是最好,夏父拍拍他的肩,沈声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他忙,又要赶着去招呼前来的客人,遇过儿子身边时看着那张难过得有些惨然的脸,想着他们爷孙感情好也怪不得他,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说了句:“别哭了……”

      夏爷爷的房间里,夏伯父,还有他的妻子,夏环达在之外,还有隔壁的吴爷爷也在……他们一齐坐在那里看着状似睡着了的夏爷爷。

      要开门时,夏时季轻拉了一下李昱泊的手,然后才松开推了门进了屋,跪在了老人家的床前。

      夏时季跪下之后用脚爬了两步到了他爷的耳边轻声地说:“爷,李昱泊回来了……”

      他轻声说完,夏爷爷的眼睛就眨了眨,慢慢地睁了开。

      “爷……”李昱泊叫了夏爷爷一声。

      夏爷爷看看他,再看看他的孙,视线看到了前头坐着的人身上。

      吴老爷子一眼就看出了老伙计有话要对这两个小的说,连忙对着夏伯父说出去坐坐,等会再进来……

      夏伯父看了看总是不原谅他娶了外国妻子的老父,见他脸上的示意之后也就和妻子和孩子出了门……

      “阿……阿泊……”门关了,夏爷爷张开了嘴,哆嗦着嘴慢慢地说着,“孙……孙……”

      “嗯,在呢,爷……”夏时季的眼泪不断地往外流,但声音却没透出太多的哭意,他爷的眼睛现在是看不清东西了,但如果要是听见他哭了,那得多难受啊。

      “我回来了,爷……”李昱泊跪在夏时季的身边,也凑近了夏爷爷一点,“你要跟我说什么?我在这里,你说,我听着……”

      “好……好好照顾……”夏爷爷伸出手要来-夏时季的手。

      夏时季把手伸过去紧握住他的手,“他会的,爷,他最舍不得我的……”

      “别……别欺……欺负他……”夏爷爷的手往里拢了拢,向在与夏时季亲密。

      “我会的,爷,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李昱泊跪直了身体,非常沉稳地说着,“永远都不会欺负他,您放心。”

      夏爷爷听了,嘴边动了一动,像是笑了。

      夏时季在一边无声地流着泪,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打湿了他跪着的双腿。

      再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他们跪了好久,直到吴老爷子陪着一个大老远过来的也年近八十了的老人过来看望昔日老友进门时,才发现夏老爷子这次真没了,一口气也没有了。

      而那跪在床前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小孩,小的那个已经在大的那个的怀里哭昏了过去,而抓着老爷子的手却紧得像是松不开……

      夏时季一直都无声无息,连哭都也是无声的。

      他一直跪在灵枢前不动,到最后李昱泊生气了,狠狠地打了他一下他也不走,非得守着。

      其它的人都忙,他爸他妈更是心力交瘁,已经无余力来管他。

      夏环达轻声来安慰过他弟弟两句,可夏时季没有理他,他也只能黯然而去。

      夏爷爷一生在世都是与人为善,他从年轻开始就是个温和沉默的人,闷不吭声地帮过不少人,他们那个时候的人含蓄,一般不轻易说出感谢,但都在心里记着了别人的好。

      于是他的丧事远远近近来了太多的人,过逝后得知消失的第二天来的人更多了,有些以前夏爷爷帮过的人更是老的那个家宅带着全家拎了个小包就全都过来奔丧了……

      而夏父那边,自家的,还有因李家的关系的那边的商会人也基本都来了人,光是来的人员的住宿都有些吃紧,更别提要安排他们的伙食问题了。

      因干活的人手实在太少,招待不过来远近来的客人,镇上的人自发地派出家里的人来帮他们做点事情,长街上都摆满了长桌长凳以供客人歇坐。

      一厢间,春夏镇在哀掉中又是一片沸腾,因来的人太多,全镇都不得安静。

      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也没人管得了跪在老爷子灵枢后用黑色幕布把自己给藏住了的夏时季,李昱泊也忙,要忙着调配吃的喝的过来招呼客人,一些夏父处理不过来的琐事他也得去过问,可是,忙得双脚不沾地了,那操心鬼还非得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硬是跪着不肯动,打了他好几次,训斥了好几回也没动静。

      李昱泊匆匆把梧五叔调上来管几天的事,让他接手自己手头上的一些繁琐的事情后,转过身脸色一青,这次是真打算把夏时季拖回-睡一觉。

      他掀开幕布把人抱到怀里时,像是知道他的意图,夏时季抓着灵枢的一角就是不松开手,他的眼角已经红得快要滴出了血,脸却是刹白刹白的,那样子看得李昱泊心都快要碎了,想强力把人拉起的力道轻了,他心疼得厉害:“你就不怕把给我心疼死?你要是病了,你让我怎么办?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多累……”

      夏时季不愿意离开,听着这话只是不停地掉眼泪,倔强的嘴往内伤心地抿着快要看不见……

      “别哭了,眼睛都快哭没了。”李昱泊被他哭得心疼难耐,他把人抱到怀里,用幕布把他们与前方的人隔绝,“你可叫我怎么办?”

      夏时季不说话,只是松懈下了一直僵-身体,睁着眼睛看着他爷的棺材……好在灵场地方很大,为了不打扰老人家清静,前来拜礼的客人离灵枢也有段距离,基本上也无人看得见灵枢幕布后的他们,也更是看不见夏时季那双红炽的能吓人的眼睛。

      “跟我回去好好睡一觉,去咱们的屋里?嗯?”李昱泊心因怀里瘦削的身体拧成了一团,他轻声地只着怀里的人,他的背也因长时间的未休息有些疲惫地拱了一点起来,

      “你别管我……”夏时季用着他的破噪子在他怀里转了点身,说了一句话之后就顿了住,眼睛看向了李昱泊的身后,那是一间偏房的位置,他们家的存储室……刚才他看到了一个人在门边一闪而过,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我不管你谁管你?”没有等他到他的下一句话,李昱泊疑惑地敛了一下眉,随即没当回事的说,“去睡一觉,然后再来陪爷,好不好?”

      李昱泊说得轻柔,亲昵,里面充满着的溺爱绝对把溺毙人。

      夏时季揉了下眼睛,他没有回答李昱泊的话,掀开了一点幕布,看了眼来因祭拜他爷的客人……

      人多又杂,夏时季不知道是自己哭花了人眼看错了人还是别的什么……他沉默地又看了看那扇门,莫名的心里翻起了一股汹涌,刺得他心里难受得很。

      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这段时间来,老是有眼睛在背后盯着他在干什么……

      先前他还以为是因为他爷的欲要离开才导致他过于敏感才造成的错觉,可刚刚那个明显的影子他拒绝承认是自己眼花多想了的结果……

      有人真在打自己与李昱泊的主意……夏时季一下就愤怒了起来,情绪一变动,胸口的血液一阵翻涌,呼吸一室,近来的根本没有好好休息吃饭让他在那刻昏了过去。

      吓得李昱泊一下子抽白了脸,抱起他想掀开幕布前头就把人送去医院……但这是灵场,不能太放肆,他顿了脚步,咬了咬牙,抱着夏时季转身从背后绕路。

      李昱泊说完电话,疲惫地揉了下头,转身走了几步坐到了床边,-了-身下那快成纸片的人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太累,看着夏时季一时半会不会醒过来,营养液还有半瓶,一时之间输不完……他倒在了夏时季的身边,亲了亲他的嘴,打算歇半个小时积攒一下jing力。

      他刚倒下,夏时季就醒了过来,李昱泊立马把眼睛睁开,里面一下就睡意全无。

      夏时季看着他这样子,张了张嘴,哼哼叽叽了一下才有力气开口,“你陪我睡会,我不闹了……”

      说完。看了看门,看到门是锁着的就亲了亲李昱泊脸,疲倦地闭起了眼。

      “你乖……”李昱泊又吻了下他的下巴,轻咬了一下,终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李昱泊的呼吸在他耳畔吹得让他觉得安心,夏时季的脑袋还是因为悲痛沉重不已,一半的他有些失神,另一半的他在想着那总是如影随形跟着他的眼睛。

      他不是天真的人,对有些事,尤其是关乎到他与李昱泊关系的事他从不掉以轻心,就算是多疑,他也宁肯多疑。

      夏时季动了动李昱泊没躺在的另一边的手,发现自己有了一点力气,他移动了一下手,想去-李昱泊的脸,但又怕打扰了李昱泊的睡眠,就控制自己的手不去动弹……他是如此的爱李昱泊,他爷没了之后,那么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只有他了,爸爸有妈妈,妈妈也有他,他们还有新的孩子,自己从来与他们只是关系良好,但亲密不多,想必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转折。

      他最亲爱的人只有李昱泊了,所以,就算多疑,就算是自己确实多心了,他也不允许一点点别人破坏他们的事情发生。

      他已经不想逃了,去了外面又怎么样,他们的根在这里,他们在这里出生长大相扶相持相亲相爱。这里就是他们的家,逃去了外面也是逃不久的,总归会因想念回来的。

      那么,不逃,那就面对……夏时季咬了咬牙。

      他偏过头看李昱泊那有着深深黑眼圈的有着倦意的脸,想着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好,想着他可以为了自己做任何一切,想着他无论何时都不会真正离开他,瞍眶不禁红了。

      李昱泊爱他,他又何尝舍得离开他寸步……

      营养液的瓶空了,夏时季自己去扯线,他刚扯出来,李昱泊就醒了,看着扯出来的针头瞪了夏时季一下,“乱来。”

      夏时季虚弱地笑了笑,尝试着自己坐了起来,还好,他恢复得不错,身体要比前面要有力气多了,他在李昱泊扶助的手势下坐好,嘶哑着喉咙说:“我要吃饭……”

      李昱泊一听,眉头松开了好多,他-着夏时季的脸,-了一下,又接着-了一下,觉得不够,又低头连连亲了几下才说话,“真乖。”

      说完,拉了拉夏时季的脸皮,这才提脚出了去帮他拿吃的。

      夏时季现在呆的是李昱泊家的房间,他习惯这间房间,有一部份的时间他是睡在这里的……但他还是朝挂着重重窗帘的玻璃推窗看了一下。

      他下了地,悄无声息地来到窗户前面,李昱泊喜欢阔广的房间,所以他十五岁后,就从二楼的卧室搬到了一楼后院的这间特大间,整个面对后院的墙面都是玻璃……更后来他们有了关系之后,这扇巨大的玻璃墙才挂上了落地的窗帘。

      只要一掀开窗帘,从院子里就可以完全看到这间卧室的情况……夏时季眯了眯眼,回头看了看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

      他手一动,把窗帘全速拉开,一下阳光就全洒了进来,吞没了床头灯那点微弱的光……夏时季看向外面,栽着大树与灌木树丛的院子还是跟以前一样郁郁青青,院子的后方除了-鸣虫叫声还是跟以往一样有着一种属于大自然的安静。

      他仰高了头,发现正面的视线里发现不到别的比较楼层高的房子……他眼睛转了一圈,在侧面发现了二家,一家是他家侧面……另一家是吴爷爷家的……他们家的房子大前年多建了一层当仓库,在周围顶多只有三层的街道中,那个高度多了一层的房子在此刻显得尤为耀眼。

      夏时季翻了他们看天空的望远镜,对着那个高楼看了看……发现站在他这个侧面位置上可以清楚看到那个楼面,而想必也不用推理也知道从那个楼面来说,只要找到距离,也可以看到这间房间的一部份。

      这个侧面,是通往浴室的位置……只要窗帘拉开,从那个角度来说,可以每天都看到-了衣服的李昱泊走进浴室……或许,有时候会是在这里过夜的他……

      而且,李昱泊更是喜欢抱他去浴室洗澡……赤luo的俩个人抱在一起,还需要说明什么吗?

      夏时季的头更疼了,原本不多想没什么事,现在一想,处处都有破绽……

      他仔细地回想着他呆在这间房子里的情况,可就算想到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是有拉窗帘但也于事无补,因为房子的位置他们不拉窗帘的时候也多……

      如果有人存心……那么……看到应该不是不可能吧?

      李昱泊从隔壁拿来了肉粥跟小菜进来时就看到了夏时季站在窗子的斜边处若有所思……一看到他进来就笑了,脸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李昱泊心思微微一动,走到卧室另一边用来让夏时季看书玩耍的小桌处,把菜盘放下,问靠近浴室旁边的人:“刷牙了?”

      “呃……”夏时季挠挠头,转身向浴室里去。

      一到浴室就轻打了下自己的脸,骂自己:“笑什么笑……”

      这一笑不是露馅了,自己以前有事要瞒李昱泊就爱笑,这不不打自招么……

      那从小就跟老狐狸一样jing明的人肯定会怀疑的……夏时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假笑了一下,然后想,瞒,竟然瞒了那就死瞒。

      他那么多的破事,已经够忙了。

      不想再让他闹心了。

      他刚刷着牙,李昱泊就进来了,把他的头发打湿抹了泡沫,等夏时季牙一刷好就把人拎到了淋浴头下面冲澡,任凭夏时季小范围的双手双脚挣扎着抗议他太霸道……

      夏时季被他剥光了洗干净了,那被擦完水珠的白花花的小身板刚想跳上李昱泊的身上让他抱自己出去时顿了住,不过只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扯过李昱泊的毛巾,对他说:“你先出去……”

      说着,就把浴布往同样剥光了的李昱泊腰上一拦,觉得不够,可浴室没有浴袍,光是这么一拦,李昱泊都已经有些奇怪。

      “你先出去……”拦好,夏时季推着李昱泊先出了去。

      李昱泊皱眉看他,健壮颀长的身体被他力气地推了出去,不知道夏时季在搞什么鬼。

      夏时季等人出了去,再对他喊:“把窗帘拉上……”

      李昱泊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顺手把窗帘给拉了下。

      一下,室内全部昏暗。

      夏时季这才出了来,皱着眉头-着身上的骨头,完全的愁眉不展。

      “瘦了……”他走到李昱泊面前,这时才爬上他的身,闷着声音说:“我要陪你好久的吧?”

      李昱泊“嗯”了一声,“要好久,很久很久……”

      “那我以后不挑食了……”夏时季紧缩着他的腰,让他们的肌肤紧紧相贴,“你这么喜欢我,要是没有我,你肯定会觉得难过的。”

      李昱泊一听,他把头低了下来,没有看夏时季,只是把垂着眸用头抵着身上的男孩的额头,过了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说:“你知道就好。”

      夏时季听得眼泪都了来了来,他抱着李昱泊的头乱亲,把自己流出的泪亲了李昱泊一脸,然后才说:“爷走了,我真的好伤心……我以后只有你了,你要对我好,要喜欢我一辈子,要不然我会活不下去。”

      说出这句话,他大哭了起来……嚎啕得像是要把体内的悲伤全部都挤出来……

      “嗯,一辈子都喜欢你,都对你好。”他哭得凄惨,李昱泊也不好受,一直坚强至极的少年终于在心爱的男孩满脸泪水的悲伤下再也忍不住,他抱着他坐到了地上,让他全部依偎在自己怀里,流着泪轻声哄他:“宝宝不哭……”

      他有多心疼他啊……怎可能会不喜欢他,李昱泊拍着他的背,不让他被眼泪哽住。

      “嗯……”讨得承诺,夏时季又在哭又在顺气的情况下迅速地应声,他巴着李昱泊的嘴,连着在带着一点湿意,更多的温暖的唇上连吸吮了几口,“我好爱你的。”

      这是他倔强的长大一点后从不对李昱泊说的话,对于这方面,他从小就是个极其吝啬的人,李昱泊的百般喜欢讨好他都不会轻易说一句喜欢……长大后更是如此,李昱泊为他急为他怒成全围着他打转,也不过是换来他嘀嘀咕咕的“是你管得我太严”,有时候李昱泊真是对他好得没法形容了,他也顶多说句“我好喜欢你”。

      他从不怎么说喜欢,而在这个说了一句“我好爱你的”,把李昱泊惊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阵状似狂风暴雨动静的欢喜在胸腔里冲撞,让李昱泊嘴一把,把人更是紧得像是他们俩个人就是一体地抱在怀里。

      那种要把他捏碎进他身体里的力道让夏时季感到疼痛,但更多的是安心……李昱泊的身上心上,无不说明着他是如此的爱自己。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他需要这种强烈的爱意来证明悲伤没那么可怕……至少,还是有人爱他的。

      尽管,他还是觉得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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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43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3:1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二章

      夏时季被李昱泊抱在怀里喂着饭,他这两年急于让自己长大,这种行为他是从根本上杜绝,偶尔有过一两次李昱泊成功了他都要不高兴好久。

      那时候他拒绝李昱泊私下喂他吃东西时,李昱泊还狠狠地甩过碗,生气地说再也不管也。

      而现在,夏时季被他喂着饭才终于明白,他要的就是李昱泊一直以来的这种宠爱……它们一直在着,所以他从不觉得失去。

      可哪天要是没了……像他爷一样的真的没了,那时候不管他多伤心都会换不来的……

      他饿太久,李昱泊拿了一个煲的粥过来,原本打算是陪着吃的,看他自己连着吃了三碗,心又微微酸了起来。

      饿成了这样,哪能不心酸……

      他现在完全不想斥责夏时季,把一个煲的粥全喂了完,见小肚子鼓起了一点点,问他:“睡一会?”

      夏时季摇头,推了一下他,“接电话吧……”

      李昱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们都没管,现在吃饱了,可以接电话了。

      “不困?”李昱泊又问了一句。

      夏时季摇头。

      李昱泊这才抱着他去了床边那头拿电话,他把夏时季放到-枕在自己肩膀上才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是工地的事,工程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说是有三台机器坏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人修必须得从仓库调。

      这另调的事得李昱泊签字首肯,也就是他必须马上赶到乡下去。

      李昱泊还没开口,夏时季在旁扁了下嘴,说:“你去吧……”

      这种事无法推脱,李昱泊也没想拒绝,他想了想,-了下夏时季的脸,没想离开他,他打了电话让梧五叔下去看一下情况,然后再带个拿文件的人上来让他签字……

      事情一解决,李昱泊的电话又响了,是夏父在那边让他过去邻镇接几个客人过来,原来离春夏镇百多里外的一个山里寨子的几个以前帮夏家跑船的老人得知了消息要来帮老东家送葬,几个人租了寨里的一台拖拉机就出来了,只是拖拉机太老了在半路中就开不动,山里老人身上余钱不多,使不上别的办法,还是司机打了电话联系夏家,要不然这几个老人还只能在路上发愁,他们本来就不想劳烦老东家家里的人。

      夏时季一听,也顾不得他爸电话里让李昱泊别管他了的话了,下了床就去找衣服穿。

      他们开了车到了地点时,已经是黄昏了。

      以前跑他爷跑船时候的人后来都回了老家,因为住得偏,每个人家都有每个人家的事,也不怎么往来。

      只是逢年过节他爷让人托点东西带给以前和他一起跑船的船员,他们也托人带点山货带回来,一年也就联系个一两回。

      这次老东家去了,几个邻寨的以前一起跑过般的人一合计,各个手头上不宽裕但也挤了点钱要来送上一路,哪想他们半路就动不了了。

      夏时季从车里一看他们那几个干瘦的老头,就跟看到他爷似的,以前没吃的,海难又多,那个时候的人哪可能像如今的人健康,尤其人一老,人一干瘦就显得佝偻,他爷就是后来胃不好,太多东西都吃不得,只能挑些偏爱的多吃一点,离开的时候人就只剩一点点了……几个老头看到夏家的孙子来了,他们以前也是见过他几次的,蹲在路边的几个老头就站了起来,有个可能饿了正在吃东西的老头看他们车一停,把手中的烙得厚实的干饼塞到了身上挂的布袋里,还抹了抹嘴边的渣屑。

      夏时季眼神一暗,下了车跟他们鞠了躬,把人给请到了车上,知道老人们可能就是烙了几个饼就出来了,从中午停到现在可能就吃了个饼。

      还好这本来是多人坐位的车型,空间大,这几逃诩是调了位置去拉吃的,所以夏时季闷着头去后备箱查看的时候,还有一箱残余的饮料没有卸下,把喝的给了老人家们,让李昱泊车稍开快点带人回去。

      回了去,夏时季让李昱泊去忙他的,他领着老人们去祭了堂,带了他们去吃饭……

      老人们跟他爷差不多是一个性子的人,年轻时候发生在身上的事情太多了,没死活了下来人也变得非常沉默,轻易不开口,就算伤心也只会背过身用着衣角擦擦眼角,什么事都客气得很,生怕麻烦了他。

      他们是跟他爷一样的人,还以前生死相伴过,夏时季生怕招待不周,他爷会在地下怪他不懂事,所以一时之间排不出别的房间出来招待他们住就急了,让老人们吃着饭,自己拿了手机就去另一边打算跟人好好要房间。

      房间实在太紧,陆陆续续还有客人来,他爸说是让底下的人安排去了,可一安排出来,来的五个老人就必须得挤在一个房间,夏时季不同意,他让底下管事的再安排一下,腾三间房间出来。

      管事的事多,没心情跟少爷耗,也仗着是他父亲的老部下,就说了一句:“这就么安排了,山里来的,身体好,打个厚实的地铺也能凑合着过……”

      不说身体好夏时季也就觉得无妨,一说就把他给刺激了,但这是他爷的祭祀堂会,他忍了下来,自己出了门打算去李家的一间他们的房间给腾出来让人住。

      他身上带着气,气势有些汹猛,一路人看着他冷着的脸都有些狐疑出了什么事。

      一等上了李昱泊家的楼,刚打开二楼李昱泊的房间,就听到身后有人说:“时季,怎么在这?”

      夏时季一看,是吴爷爷,还有他孙子吴穸……

      李昱泊的卧室跟李家的客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客房里现在也安排了重要的客人住,但应该没人来主人家住的这边的……夏时季看了看门,再看了看那爷孙,纳闷地说:“我来拿个东西,吴爷爷,你怎么在这?”

      吴爷爷笑了一下,指着吴穸说:“他说没来过李家,我带他来看几个你爷跟我的老朋友,他非得到处看看,我怕他闯祸,就出来找他了……小崽子,这是别人家,你怎么到处乱闯?弄坏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那从来都跟夏时季不对盘的吴穸一听脸色一沈,瞪了他爷一眼,面色不快地转身就走了,临走前还很阴沉地看了夏时季一眼。

      吴爷爷朝着吴穸走的方向摇了摇头。

      夏时季朝他笑了一下,让他下楼梯时小心一点。

      等吴爷爷走后,夏时季打开李昱泊的卧室,这间是二楼最大的房间,把沙发搬一下,再把柜子和他那些平时弄着玩的玩具挪一下,能铺几张简易床,老人们算是有住的地方了。

      决定好之后夏时季的要了电话让李昱泊找简易床,所幸李家有卖家俱的,简易床在仓库里就有货,等会就把床给调过来。

      一直把老人们安置好已经到了凌晨了,李昱泊还在夏家的大厅那边忙和,夏时季洗了澡去陪他爷的灵堂,依旧跪在了老地方。

      到了三点多时李昱泊也过来了,跪在他后面把他抱到了怀里,疲惫地叹了口气。

      “累了?”夏时季伸出手往后探,丝毫不差地-到李昱泊的嘴唇,然后把手伸了进去,让李昱泊含着咬了一口。

      “嗯。”李昱泊简单的嗯了一声。

      “你歇会……”一直在想着那么晚,吴穸怎么在李昱泊房间前鬼鬼祟祟的夏时季淡淡地说着,夜里凉了起来,他的脸印着灵堂里那几排蜡烛的光,在少年的脸上显出了几分不适合他现在状况的清醒。

      他说着挪了下身体,然后摊坐到了一直没用的铺垫上,让李昱泊躺在他的腿上。

      “我先睡会……”这几逃诩在忙里忙外根本没有一时得闲的李昱泊这时也无法抵挡住疲惫了,他低下了身,枕在了夏时季的腿上,没到半秒就已经睡了过去。

      夏时季低下头,手指-着李昱泊有点凹下去脸颊,这个人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件件都记在心里,所以他不喜欢自己接触太多人,不喜欢自己偏离他的范围活着,他都觉得可以接受。

      爷走了,接下来就是他要陪着自己过一辈子了,他不会让别人拆散他们的,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夏时季想着,偏过头,看向那惟一能看到他们相拥的那扇门,此时它安安静静地被关着,没有缝隙-,想来,这时应该没人觑瑜他吧。

      而直觉告诉他,吴穸不对劲。

      在浅昏光线的黑夜里,夏时季对着他爷的灵枢在心里安静地说着,爷,我会好好过完这一辈子,让李昱泊一辈子都爱我,你跟奶奶就安心地等我们来找你们吧。

      夏时季只是平时不太管事,所有事情都有李昱泊在前面出手解决,临不到他发挥表现。

      他从不显山露水,并不代表他懵懂天真不解世事,他心思一直慎密,其实他本质与李昱泊一样都是习惯不动声色的人,再加上后天的教育,他们对于一些事情的处理方式都是相同的……

      这次他没打算让李昱泊知道这事,没有-让李昱泊猜测的情绪。

      李昱泊又去了外面办事,明天爷出殡,今天估计是最忙的一天了。

      宁星星来的时候夏时季正跟几个爷的老友吃完饭,送了他们去休息后在灵堂看着他爷的照片时。

      宁星星穿了身黑衣,脸上没妆,比平时打扮出来的样子要多显出几分清秀来……很久前夏时季其实很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会哭会笑会闹,很纯真的一个女孩子,只是后来李昱泊让他不许跟她们太过接近后,没多久,再见到星星,这个女孩就已经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女孩子,人也变得有些不同了起来。

      李昱泊说是人长大了总是会有些不一样,夏时季也对别人的想法没有太多兴趣,一直与小时的这些玩伴保持着正常的交往,从不过份亲密也不过多接触。

      这是李昱泊的底限,他觉得能办到就去做了,他自小就习惯了听李昱泊的话,也就把别人看得不那么重要。

      星星喜欢他,也许是真的。

      她觉得她喜欢他,他不喜欢她,她想报复,也许,也是真的。

      夏时季从来都不会如春夏镇的好多人一样看不起女性,光他知道的他母亲与李妈妈都是不得了的女人,他知道女人要是强悍厉害起来绝不会比男人逊色,所以他现在把宁星星当成了对手在看待。

      她要对自己不善,那么,她就不再是朋友,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个想跟李昱泊好好在一起,不会受到苛责伤害的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

      他看向宁星星,笑了笑,走向了一边。

      宁星星跟了他过来,他们走到院子里的一张桌子旁,夏时季帮她倒了茶,拿了小碟子捡了几个平时她爱吃的点心放到她面前,用着疲哑的噪子温和地说:“这几逃诩没看到你过来,今天来了……”

      “你伤心吧?”过了一会,宁星星低着头说了一句。

      “嗯,很伤心……”夏时季毫不避讳地说着,他暗哑的噪子透着浓重的伤感任谁也忽视不掉,“我还想爷陪我多几年,他突然就去了,你知道他平时有多疼我……”

      宁星星抬了头,看了眼他,手指在小碟上转了转,终拿起了一个小点心尝了一口,然后,她的眼泪就扑闪扑闪地掉了下来。

      夏时季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等着她说话。

      他知道,宁星星来找他是有话说的。

      “你跟李昱泊,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关系?”宁星星擦着眼泪,小声又凄惨地问着。

      她低伏着腰,显得弱势又可怜,任谁也不可能不会回答她这时的问题吧?

      夏时季却只觉得自己无动于衷,他学不会对宁星星心软,他不会回答她,他知道,有些人会转过身就会出卖人,他从来都不是不谙世事的人。

      “你还是认为我们有那种关系?你真觉得我们有?”夏时季反问着。

      “有人看到了,又有人看到了……”宁星星很激动,她伸出手想捉住夏时季,却看着夏时季那带着哀伤的脸时发现自己无法为难他,只好把手紧紧抓住了桌沿就差没歇斯底里,“让你承认就这么难吗?”

      她在用这种姿势在逼自己承认……要换平时自己可能会就范,只是,现在的他只有李昱泊会疼爱他一辈子了,他是一点机会也不会让人破坏的。

      “谁看到了?”夏时季抬高了一点头,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微微一个动作就让人看到了倔强下深掩的所有哀伤与难堪。

      宁星星被他的情绪嗝了住,愣愣地看着她喜欢了很多年的脸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难受,发现自己再也说不难听和他不愿意听到他的话,她也只是个没成年的少女,就算偶尔心狠也还是不是夏时季的对手,她沈了沈心情,艰难开口:“吴穸看到的……”

      吴穸,果然是吴穸,那个从来不喜欢自己,总是拿着眼睛横自己的人……夏时季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眼睛直直看着星星说:“他从来都跟我玩不到一块去,他对我是什么想法你们应该也知道,所以他针对我说了什么,你就这样相信了?他偷偷--跟着我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你要相信他?”

      宁星星睁大了眼,惊讶至极。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跟着我?”夏时季扯了下嘴角,“我自小与李昱泊亲密,别人看了都不奇怪,怎么你就这么奇怪了?还是从他口里说出来你就觉得奇怪了?”

      “你们都这么大了,那么亲密不正常。”宁星星立刻急急出声反驳。

      “这是吴穸说的吧?”夏时季扯着嘴皮-了个不是笑容的笑容。

      宁星星没有说话,没有说话那么就是默认了。

      夏时季看着不说话,也不看他了的宁星星,淡淡地说:“喝口水吧。”

      宁星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同时掉了几颗眼泪在杯子里。

      所有直觉都对了,夏时季没有感到一点的欣喜,在这样的时间里得知这样的扯淡事情只不过让他的心情更是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他知道俩个人在一起很难,以后的风险与阻拦只多不少……

      所以,从一开始就想到以后的李昱泊才会这么拼命吧?

      可是,这片土地,真的能允许他们俩个人一直在一起吗?

      不去另一个地方开始生活,在这个连外人都在拼命找碴的地方,他们能经得起阻拦吗?

      夏时季攥紧了在桌下的手,不让宁星星看出他的害怕,他伪装冷静对着对面的女孩说:“你告诉吴穸,有什么他疑惑的,当面来问我就好了,别风言风语的,又不是三岁小孩,喜欢背地里造谣生事……”

      夏时季送星星到了后门口。

      他从来都不是个能让人能欺负的人,但是,他也不觉得自己要去欺负谁,对于星星,他不觉得她现在对他来说有做错多少。

      所以临走时,他抱了下星星,在她耳边说:“当个好女孩好不好?”

      “当好女孩有什么用?”星星哭着笑着,泪湿了在颊边的头发,青春美丽的脸孔上一片悲伤。

      夏时季看得也有一丝难过了起来,一起长大的女孩这么喜欢他,如果不是他最爱李昱泊,他肯定会去试着去喜欢她的。

      “有用的,因为这样你会去喜欢一个也喜欢的人,他不会这样让你哭。”夏时季伸出手擦-的眼泪,低低地说:“你老是想不开心的,以后也会容易成为一个不开心的人,我不想让你这样。”

      他这样说着,宁星星哭得更厉害了起来,搭着他肩膀的手眼看就要抱住了他,夏时季刹那觉得身后不对,突地回头一看,李昱泊正在门的那边满脸阴霾地在盯着他。

      夏时季迅速回头,不再看他,他拉着宁星星走了几步通过了小巷,正好此时有送货的认识的小工路过,他拉开了车门,不管小工奇怪看着他们的眼神,嘱咐他送宁星星到家。

      等车一离开,他飞快转身往后门跑,不到十秒他就回到了原地……还好,李昱泊没有走,夏时季朝着他摇了下头,再看了看吴家的那幢清楚可以看到后巷的高楼,示意李昱泊别发飙,让他们进门在说。

      李昱泊看到他的眼神,脸色变了一变,暴怒阴沉的脸一时变得警戒了起来,他朝着夏时季刚漫不经心抬头看了一眼的树梢一眼,率先转身回了去。

      回到了自己房间,夏时季知道刚才他示意李昱泊的暗号已经让他瞒不住李昱泊,原本想单独解决的事已经解决不了。

      如果他奜1凡论1坛不清楚说清楚刚才他与宁星星的那翻举动,夏时季毫不犹豫相信李昱泊会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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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4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3:34 | 只看该作者
    夏时季简单说完,李昱泊那完全已经棱角分明的男性轮廓一片阴沉:“他盯你一直这么久?”

      “是我们……”夏时季叹了口气,伸出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先不管这些,送爷进山休息后再说好不好?”

      李昱泊沉默,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你不该瞒我这么久。”

      “你事多,累。”夏时季头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这事你别管,让我处理。”

      李昱泊没说话,他知道夏时季心情不好,也不想这个时候否定,他只是Lu了下他的头,“去吃口饭……”

      夏时季哪有吃饭的心情,只是看着李昱泊那双征求性的眼睛,只能点了头。

      他知道他累,不想这个时候自己还让他操心。

      送爷进山后,夏时季是李昱泊背回来的,夏时季的全身惨白,无一丝血色,眼泪早就哭得干枯,在爷被土掩住的那刻就昏在了李昱泊的怀里。

      回来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李昱泊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守着他,不让自己的感情决堤。

      他帮夏时季换汗湿掉时的手都是抖的,夏妈妈身体不好,夏父送了她回去休息,只有他妈受夏父的拜托守在他们旁边看了半宿。

      可就算是李昱泊尽量控制,把李父赶走,还不让别人进病房的李妈妈突然在光线不太足的那处座椅上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像是对着空气,也像是对着李昱泊说:“是不是真的也要多生一个……”

      李昱泊小心翼翼擦着夏时季汗湿脸孔的手僵了住,顿了好几秒后他把夏时季身上又冒出来的汗水擦了干,然后,走到李妈妈前面沉默地跪了下,一言不发。

      李妈妈没有说话,任他跪着。

      跪了近一个小时,他们就这样沉默以对着,谁也没有说话。

      而夏时季打破了沉默,他在那头的病-在恶梦中-着,不断地叫着,“李昱泊……李昱泊……”

      叫得李昱泊心都要碎了,他不敢起来,更不可能就这样不顾夏时季,对他来说,这时候就算是刀山火海他都要回到要他的夏时季身边的,所以他跪着拖着脚拖到病床边,抱着不断在-挣扎的夏时季,低声地哄着他,“在呢,我在这,季季,我在……”

      夏时季这时紧住了他的手,随后,抱住了他的头,他吻着李昱泊的头发,闻着他的气息,在睡梦中总算找到了他的李昱泊,这才又渐渐恢复了平静,继续昏睡着。

      等夏时季平静了一点下来,李昱泊脱了自己的衣服放在枕头上让夏时季枕着,像前面一样拖着双腿拖跪到了他妈面前。

      黑暗中李妈妈一直在流泪,直到李昱泊挪着膝盖又跪到自己面前时,看着儿子那张前面无论如何辛劳都jing神奕奕现在只半夜就好像瘦削了不少的脸,她不禁失声痛哭出声:“儿子,这样值不值得?”

      “妈,值得……”李昱泊很平静地这样说出这句,他继续说着,“只是,要对不起你和爸爸……”

      “我一直都怕敢想,我真的怕……昱泊,你从小到大眼里只有一个人,妈怕啊,可是你越怕什么,它就越是真的……”李妈妈再也受不住,握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昱泊难受,看着他妈哭花了的脸,眼泪也静静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妈,我没办法,我只要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只要他跟我,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

      李妈妈撇过头,不再看他,眼泪-涌而出……

      李昱泊一动都不敢动,只能跪着乞求母亲的原谅。

      那边,夏时季似乎听到了一阵哭声,他细听了听,好像是李昱泊,他着急了起来,可身体重重的,他不能动弹……

      他不断地跳,不断地蠕动,不断地挣扎,终于,哭声清晰了,他睁开了眼,看到另一头的李昱背着他在跪着,而他前面的椅子上,有个美丽的女人在伤心地哭泣。

      夏时季一下就蒙了,他颤抖着从-爬了起来,一个不稳就掉在了地上,惊动了还在吊着的吊瓶,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针头,把它扯掉,他没有力气站起来,他咬了牙,抬眼阻止了前面担扰着他立马就要过来的李昱泊,自己一步一步地爬了过去,然后,跟李昱泊一起跪在了李妈妈的面前。

      他知道,李妈妈知道了。

      可是,自己如何舍得让李昱泊一个人面对……无论如何,他都只有他了,无论是要经历什么,他都会陪着李昱泊。

      他是李昱泊的,而李昱泊,也是他的。

      “李妈妈……”夏时季一抬头就是眼泪鼻涕,他从来都是被人宠着纵着大的,这时候加上伤心,骇怕发现了的恐惧这时倒没有那么深,他趴住了李母的脚,哭着干哑的喉咙说:“都是我不好,你把李昱泊给我吧,我就只有他了……”

      他说得稚气又充满了依赖,李母感觉小孩那中午才哭干的眼泪渗透了裤子,心被揪成了一团,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转过了脸,终于有所动作,伸出手打了李昱泊的头一下,低低地哭喊:“你看你做的什么事……”

      李昱泊被打了,夏时季在一旁缩了脖子喊疼,抱着李母的脚的手更重了,眼泪流得更厉害,直把李母的心都哭成了一团。

      李妈也跟着他一起哭,到最后,看夏时季哭得可怜巴巴的,李母不忍心,抱了起来到怀里……夏时季被她抱着,一时之间哭得更厉害了起来。

      “没说不给你……”李母觉得自己的心被掰作了两半,一半伤心一半无奈,她擦着夏时季的眼泪,说:“别哭了,我不怪你……”

      “你也别打他……”夏时季的气息一抽一抽的,他在李妈妈的怀里伸出手去拉李昱泊,李昱泊被他拉了住靠了近,腰挺得直直的,能把椅子上的两个人包围住了一般。

      “先不要说给你爸听……”李母眼神暗淡,平时显得细嫩的脸上这时多了太多憔悴,一时之间像老了几岁似的,“瞒多久就瞒多久,懂吗?”

      李昱泊点了下头,他爸不发脾气则罢,发了脾气就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到时候只会一句话就扫他出门,不会给回旋余地。

      “我慢慢试着说,慢慢……”李母把眼睛里的眼睛逼了回去,带着哭音继续说:“试着跟你爸说……阿泊,你这是让妈为难啊,你什么都好,偏偏这项怎么就不成全我们了呢?”

      夏时季没了力气,但还是伸出手去擦李妈妈的眼泪,乖巧得很,再加上他此时孱弱无力,急急转向李昱泊的眼睛带着太多的担心,看在李妈妈的眼里,又是难受又是开心。

      这么多年,这俩人的事情她都不动声色看在眼里,无形中阻止过无数次,可哪次,都没断得了他们的缘。

      她也没办法了,只能认了。

      “你别哭,我会对他一辈子好,好好照顾他一辈子,像他媳妇那样照顾他……”夏时季因爷入了土的脑子混里混钝,只能尽力搜刮着脑子里第一时间想起的词去跟李妈妈剖白,“你就把他给我吧。”

      这是娶还是嫁?李妈妈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只好哄着说着话都在一眨一眨无力地闭着眼睛的夏时季,“好,给你,你睡觉吧,李妈妈不怪你……”

      夏时季听了笑了,把紧握住李昱泊的手拉到了自己胸前,彻底昏睡了过去。

      这时,李母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无声地咬着嘴唇重重地往儿子的背部打了一下……

      他把夏家的儿子给拖进去了,以后闹起来,这两家都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李昱泊被她大力打了一下,低哑地喊了她一声:“妈……”

      “别跪了……”李母真是心力交瘁了,“抱他去睡吧……”

      夏时季醒来时,李昱泊不在身边,他看到了李妈妈,还有自己妈妈坐在床的一边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他妈妈的大肚子,爬过去在那上面听了一下,抬头对要哭不哭看着他的母亲说:“你可别哭,我一个人替你哭了算了,累着弟弟了怎么办?”

      夏母一听他恢复平时的腔调,笑着哭了,转头对着李妈妈说:“莹子,你看看这孩子……”

      李妈妈看着只不过几日就瘦两颊全陷进去了的小孩还尽量耍着宝让母亲开心,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说:“去刷牙,过来吃饭……”

      夏时季朝她一笑,自己站了起来,走到半路又回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李母。

      他什么都没说,李母却是知道他的心意,以为忍住了的眼泪又湿了眼眶,拍拍他抱在前面的手掌,轻轻地说,“乖,去洗漱吧……”

      夏母在旁边看着儿子与好姐妹的互动,等儿子走后,听到好姐妹说:“谢我昨晚照顾他一晚呢,唉,这孩子……”

      看着她叹气,夏母-了下肚子,平衡了一下情绪说:“自小他爷就什么都给他,跟你们家阿泊一样对他是百依百顺,老人家去了他自然是万般的舍不得,只能等过一段时间缓过来再说了,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除了点小脾气,性格温和又懂事,招人喜欢……只是以后希望他爸不要太为难他了,他从小随心所欲惯了,就怕他爷走了,他爸又拿着他那套来为难他。”

      李母点头,又再次叹了口气,拉过好姐妹的手放到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随他吧,他都这么大了,孩子大了知道怎么想了……”

      到了傍晚,李昱泊来了房间,说要下乡了,那边的事等不得了。

      夏时季咬紧了嘴,心慌得很,他爷走了,这时候他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呆在李昱泊身边,本来今天这短短的一天来他都因没有见到李昱泊都想骈找他,可先是他妈来了,后来他爸也来了,其间又多来了几个看望他的同学,他都因为不想过于明显而竭力没有去找李昱泊,没让人看出他过于不正常的依恋。

      现在李昱泊要回乡下?他怎么办?

      他尽力控制着情绪,然后挤出话句来:“你先下去,等明天我就过来。”

      李昱泊看他,眼睛一片墨黑的深沉。

      “没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夏时季可怜兮兮地拉住他的手,“你别管我,我会找好借口来的,你别现在就抛弃我。”

      “我怎么会?”李昱泊嘎哑着声线说着,“我只是在想理由把你带下去……你别想了,你守过爷的头七,我就回镇里带你下去,我在哪你就在哪,不看着你我安心不了。”

      夏时季重重点了头,瞧了瞧门,没听到脚步声,他靠近了李昱泊,亲了亲他的嘴,窝进了他的怀里。

      李昱泊-着他的脸,声音又轻了些下来,只听静静的房间里他低低的声音叮嘱着,“你要按时吃饭,你要是再病我也无心做事,以往你不听话我也就算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听到了没有?”

      夏时季点头,把脸在他手掌心里磨蹭着,“听到了。”

      这时门被敲了两下,李妈妈站在门口,看到他们相依着,又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对李昱泊说:“别呆了,去你爸那吧,他找你。”

      夏时季看着李昱泊走出了门,等李妈妈走近,他笑得乖巧地问:“李伯伯找他什么事呢?”

      “商量生意上面的事,你别老担心……”李母还是舍不得自己亲眼看着出生长大的心中的小可爱忐忑不安,-着他柔顺的头发轻轻地说:“以事要注意点,你们还小,未来的路长着呢……”

      夏时季懂事地点了头,抱着李妈妈的腰,说:“谢谢李妈妈……”

      他想,吴穸那边的事绝对要查清楚了,这个时间里,他与李昱泊,一点意外也不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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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4:14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三章

      李昱泊走了之后,夏时季每天都坐在他爷的腾椅上,看着院子的树叶,想着太阳的那一边,他爷会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看着他。

      他很小时,无论他做了多任性调皮的事,他爷总会认为他是最乖的,他说自己乖,那自己就真乖了下来。

      人总是想做心中最敬爱的那个人心目中以为的那个人的。

      夏时季无法去评断他爷带给他的影响,那位总是用着包容眼光,坐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他的老人是他所知道的只会为他好的那个人,他会把最好的爱给与自己,担心自己的一辈子,怕有谁对他不好……

      失去他爷,悲伤是无法散去的,夏时季只能怔忡地想着以前有他爷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做的事,他们慢悠悠地相处着,有时一天说不了几句话,但相视微微一笑就会整个世界都是安宁的感觉却是在谁的身上得不到的。

      头七那天,夏时季守了他爷一天,他父母在那天也离开了镇子。

      先前他们要带着夏时季走,夏时季拒绝,他说这半年他哪都不去,要陪他爷一段时间。

      夏父因事业忙碌,再加上夏母的身体不稳定,已没有jing力再为儿子费神,只是确定地问夏时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夏时季站在他父亲面前,十七岁的男孩眼睛眨都没有眨,身上有着同龄人身上没有的淡定从容:“爸爸,我知道,我现在想守着这里,我还不想走开,等时间到了,我准备好了,我会知道去干什么的。”

      夏父没再说什么,看着眼里觉得突然长大了不少的儿子,外表温厚内里凌厉的男人朝儿子说:“那就按你的意思来。”

      儿子长大了,既然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那就让他自己去走,为人父母的,也不过是在他未成年之前交会他怎么去选择生活。

      而现在,不就已经达到目地了吗?

      夏母走的那天又哭了,她情绪过于不稳定,夏时季这几天都在减少碰到母亲的机会,免得挑起她的脆弱神经。

      只是,她要离开回城里,夏时季还是很舍不得,抱着流泪的母亲说他最喜欢她了,让她别哭,再哭他又会伤心了。

      夏母半辈子的心力都注目在丈夫身上,儿子生下来,她亲自喂养抚育的时间没有太多,一直都跟着丈夫在打拼他们的事业,所幸夏时季从来不跟她吵闹,偶尔也只是发发脾气,过后也就会忘掉不会计较。

      “你乖……”夏母觉得安慰无比又觉得很是愧疚,她拿出存折和卡塞到夏时季手里,说:“这是妈妈帮你存的,每年都存,存了好久了,现在给你自己带着。”

      夏时季苦笑,但还是收了下来。

      如果母亲觉得这是弥补,那么他就接受。

      他妈一直以来不是不爱他,只是力不从心罢了。

      而且,他从来都觉得人的感情接受的力度是有限的,他有了爷,有了李昱泊,他有着世上最好的两个人的爱,别的情感他实在不能过于贪求的。

      万物皆有规律,要得过多,恐会失调,怕是先前得到的都会失去。

      就算是坐地成牢,夏时季想着自己也要守着李昱泊的感情过一辈子下去,他爱他,他肯定以后自己不会再爱另一个人。

      所以,失去那个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夏时季收拾好衣物,等着李昱泊回来接他。

      李昱泊昨天在电话里说了几句话就睡了过去,夏时季听着他疲惫的呼吸声慢慢地用手在床的另一边──李昱泊睡的那个位置打着拍子。

      他的世界可能就是这样子的,单单只是听到他的呼吸声自己就会陡然安稳下来,他不害怕孤单,不再害怕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一切问题。

      是的,他已经不再害怕,当失去一次后他就已经彻底明白,只要能拥有李昱泊,他什么都可以接受,什么都可以去做。

      如果,以后会有谁来指责他们不应该在一起,无论是谁说的,夏时季都知道自己当那是放屁。

      他如此地深爱着一个人,把自己的所有全给他,甚至他的呼吸就是他呼吸的理由,如果说这样的依恋都不能让他们在一起,那么,这世上谁又应该和谁在一起?

      车子响起时,夏时季倚伏在楼上的栏杆上自上而下地看着李昱泊推开了门……高大的少年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脸被晒得有些黑,让他原本深刻的五官更加刚硬锐利。

      他在推开院门的那刹那就已经抬起了头,第一眼看到了半弯着腰伏在栏杆的夏时季……

      他们四目相对,眼睛里直直看着对方,良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李昱泊向他走动,在楼上的夏时季脸上-这近几天以来的第一抹笑意,他对着楼上向他走来的人喊:“你回来了?”

      李昱泊看着他的笑脸,那一刻他第一次对家的概念清晰了起来……他需要有一个地方,里面住着他的夏时季,他可以去做任何他喜欢的事情,自己会养家,而当他工作回来时,夏时季可以随意在哪个角落里出现,笑着跟他说,你回来了。

      而那,就是他的家。

      属于他的家。

      里面住着夏时季,自己会关心爱护以及永远都会属于自己的夏时季。

      “好像瘦了……”夏时季拉着李昱泊进了房间,在门关上那刻抱上他的腰,吻向他的嘴时嘀咕着。

      “嗯……是吗?”李昱泊看了看门,家里没人,夏时季会在走廊迎上他的那刻就会抱上他的,而现在却是在房间里,他连吻了夏时季好几下,接着说:“吴穸还在偷偷--?”

      夏时季摇头,去帮李昱泊-服,“他这几天没有出现,我也没有出去,昨天吴爷爷来了,他也没跟着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被偷觑,夏时季黑过吴穸的地电脑,知道他在网上购买了一套昂贵的望远镜。

      可现在他并不想把查出来的事告知李昱泊,他拖李昱泊去了浴室洗澡,在洗淋湿他们的那一刻,拿了洗发水掂着脚尖去帮李昱泊洗头。

      李昱泊看着他,随后微微地笑了起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夏时季细嫩的脸颊,尔后吻了一下他的脸,叫了他一句:“季季……”

      他的头低了下来,夏时季更方便洗他的头了,他不甚熟练地帮李昱泊揉着头发,“嗯”了一声之后说:“我会听话的,你工作的时候我会乖乖在你身边不调皮,你不要老担心我……”

      李昱泊点头,轻易地抑起夏时季,让他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更方便地帮自己洗头,“我不担心你,我知道你最听话。”

      夏时季笑,连连点了好几下头。

      “只要你带着我,去哪都好。”夏时季淡淡地说着,双手在沾着白沫的头发上依旧毫无章法地揉搓着,但很是注意地不让泡沫流下李昱泊的额头,伤着他的眼睛。

      以前,都是李昱泊帮他洗的,头发是,洗澡也是……他那么多年的耐性,夏时季从来没有怎么想过是如何从他身上得到的。

      但他现在完全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天经地义一般会总是存在于自己身上的,李昱泊对他好,他也想试着以同样的方式去对他好。

      例如他对自己一些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回去。

      他舍不得他一个人承担一切,那么疲惫。

      “我去哪都会带着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李昱泊稳妥地抱着他,嘴里的话说得没有一点让人置疑的地方。

      “你很忙,我想学着像你照顾一样地照顾我……”夏时季说着这段时间他想的一些事情:“我会不让你为我操心,我还可以帮你洗衣服……”

      李昱泊这时笑了,眼睛里全是溺毙人的爱意与温柔,连带声音也柔得不可思议:“是吗?”

      “嗯。”夏时季轻轻地应了声,少年瘦削的单薄身板顿了一下,尔后,跟猫咪一样低伏着身体伏在了李昱泊的怀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而李昱泊则紧紧抱住他,那深遂的眼眸垂下来,看着怀中的人,也轻轻地说:“我不会让谁伤害你……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夏时季真的已经改变了一些。

      他不会动不动就不吃饭,到了吃饭时间,他会细嚼慢咽地把一碗饭都吃下去,尽管所花时间会长点。

      而当李昱泊早上五点就要起来,他就会跟着起来,会窝在一边睁着眼睛看着李昱泊收拾好,然后送他出门,有时候李昱泊开着车,他会跟在旁边走几十米,然后就顿住,看着李昱泊开车离开,这时才会慢慢走回去接着睡一会。

      白天他会帮李昱泊处理财务上的一些问题,李昱泊现在的一些帐户上的事已经从他父母那完-离了开,是完全个体的-帐务。

      李昱泊一直把固定资金以他的身份放在银行里,而工程的投入并没有让帐户上以前的资金少多少,夏时季把帐面上的钱跟他爷给他的某一部份银行里的钱提了出来,转到了贷款那边,跟银行把镇里抵押的几家店的手续清理了完毕。

      他做之前跟李昱泊提了一下,李昱泊不答应,夏时季就把一边存着的,一边欠着的帐目给李昱泊看了看,有些没好气地说:“有钱欠着不还,你当利息那钱不是钱啊?”

      李昱泊不解释,也没理他。

      夏时季则把他爷给他的固定财产摆了出来,“这些是以后我自己用的,再怎么样我也只给自己用,你的和我帐面上的钱就用来还这笔,你说这几年我得多-费才能把现在的钱给-费掉?”

      李昱泊存的那些固定资产其实按他们的家境来说也只是个不多不少的数目,但这都是这几年李昱泊能挣钱时慢慢存起来的,他有些不太想用,所以夏时季说得再多他也不想动。

      夏时季无奈,只好用他妈给他的钱和他爷的那些银行数目去还那笔店面抵押的贷款。

      所幸他做决定时李昱泊因为忙于与工程师商量整体规划的事,忙得每天回来都只是往-躺,夏时季问他这事他这么处理时,也只是下意识地回答了句他喜欢怎么他们就怎么样。

      夏时季当然喜欢不欠人钱,立必就着手程序给还了。

      夏时季慢慢试着理清李昱泊现在有点复杂了的财务关系没几天,这天正在焦头烂额还在计算着怎么调配李父调过来的一笔资金时,接到潘力子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地说他跟蛴子过来送一些水果过来给他们吃,只是现在途中接到泊哥的电话要去帮在山里高速路上抛锚的货车去修理一下,因为他们要赶过去,只能让身边的一个人给送过来……而那人就是赵军。

      潘力子是个聪明人,这么多年在李昱泊身边也知道不少东西,他自然知道夏时季不喜欢赵军,所以问的时候格外小心,有点只要夏时季不答应他就马上再去找人送过来的感觉。

      夏时季听到赵军这个名字时,却觉得潘力子也还是不够老练,要是足够聪明,他本就不应该提起那个他不喜欢的赵军,现在提起,他要是去拒绝,就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所以他根本没有迟疑就说了:“让他送过来。”

      他们的住处还是以前他来时住的那幢楼阁房,只是因为这时山里只有要闲的人都去了李昱泊的工地干活,而煮饭的大叔也去了工地的厨房,整幢房子里只有夏时季一人。

      原本玲婶跟芬姨左右一个要跟着来帮他们煮饭,只是夏时季不想再那么娇气,拒绝了掉,自己学会去下厨做点简单的东西。

      当赵军来时,夏时季就走出了阁楼的凉亭下了楼,把厨房的门打了开,让赵军把水果搬进去……

      赵军一声不吭的,夏时季说话时也根本没理他,低着头也没看夏时季一眼。

      夏时季也不是会主动跟某些人说什么的人,赵军态度不好他也懒得理会,如果水果不是李昱泊先前跟他说过的,他也不想让潘力子送。

      他打算等李昱泊回来之后就让潘力子不用再送了。

      他在一旁见赵军把最后一箱搬进厨房时,就抬脚往楼上走。

      “我能进去上个厕所吗?”他走了几步,还没走过楼梯到阁楼上,突然,赵军在背后说话了。

      夏时季转身,站在楼梯上面看着赵军淡淡地说:“你去厨房那边,那里有个卫生间……”

      “我去里面不行吗?”赵军走近了几步。

      夏时季回头走了几步,走到门前,把刚顺手放在椅子上的猎枪拿起,对着不远处树梢上的某处蹲了一只-的暗影处扳倒了一下扳机……等“轰”的一声响起,受惊的-儿在高空里鸣叫着跑掉后,他才转回眼神看着赵军淡淡地说:“你还是去厨房那边的吧……”

      赵军立住,夏时季瞥他下眼,没再看人,拿着猎枪回了最上层的阁楼,也没有把大门关上。

      他是不高也不健壮,但夏时季知道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赵军是不笨,就是眼神太凶恶了,或许也因心思急切,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恶气也就无法压制下来,全部笼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夏时季重新开了电脑时,货车的马达声响起。

      随之,车开了走,山林间又恢复了-叫声。

      手边的手机这时也震动了下,李昱泊问他吃饭了没有的短信随之到来……

      夏时季垂眼看着讯息,嘴边有了一点的笑意。

      李昱泊到了凌晨才回来,他早打过电话让夏时季早睡,只是他一身的脏污回去时,他家宝贝躺在客厅上的腾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电视里的录像带。

      山间讯号时常不好,房子是匆忙建起来的,有线电视的信号也是时断时续,李昱泊怕夏时季一个人呆着有时无聊,就搬了几箱碟片过来让他打发时间。

      电视上演的是某部几十年前的国外某部黑白片,夏时季半闭着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得进去,李昱泊站在门口,看着浅黄的灯光和电视发出的白光的相交映的灯光下,夏时季那带着淡淡困意又有一点沉思的脸在深夜的山里似乎也带着一点冷意了起来……陡然之间,他似乎又长大了一点。

      他就是在自己的眼睛里这样一点点地长大,期间任性野蛮,或者尖刻残酷,更多的是乖巧听话,但他就是会这样子一年一年陪着自己活下去。

      从来都不觉得需要再要别的人了……李昱泊无法去思询生命中可能还有一个比他更重要的人这样的无聊命题,人心千万般的想法,对他来说,他只不过是要一个他确定要的人,确实要的结果而已。

      “回来了?”带着困意的人回过了头,疑惑他不走近,同时又伸出了手。

      李昱泊走近他,隔着一点距离低下头亲吻了下躺着的人,“我去洗个澡。”

      “嗯……”夏时季点头,看着他离开,然后站了起来揉了下眼睛,对着在树林的包围下显得格外深沉乌黑的窗外看了看,此时挂要树梢上的临时路灯并不很能抵抗住山间的墨色,有些突兀地挂在上空,显得过于孤伶。

      他去厨房热了自己学着煮的鱼汤,端出来时,李昱泊正坐在他先前的躺椅上拿着毛巾擦着湿发,夏时季放下汤碗到旁边桌上,坐到他大腿上,拉下他的手,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你自己一个人开车回来的?”他问。

      “嗯。”李昱泊应了声。

      “路好走?”

      “开熟悉了,没有事。”山路只是暂时修了出来,有几个弯是很险象,但只要注意就好。

      “嗯,你要注意,太晚了就别回来了,我一个人没事。”夏时季放下毛巾,-了下不再会滴水的半干头发,“你要学会不那么担心我。”

      李昱泊只是“嗯”着,并不反驳,但也没有明显轻易答应。

      俩人一口一口喝完鱼汤,只是喝完时,李昱泊也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夏时季半赖在他身上,手指轻柔地-着李昱泊青色的眼窝,半晌之后,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处,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有些事,他在学着决择,学着怎样更好地去处理周遭的事情……只是,这个人身上的压力他还是没有办法抢夺过来太多。

      李昱泊径直了决定他们的未来,所有压力他都已决定一人背负,他能做的只是不知痕迹地去配合着他,而不真能明明白白地要求分担一些。

      李昱泊已经习惯于承受两个人的一切,而不是真要求他去做什么……这是历来夏时季觉得讨厌,但又可否认地因受到如此重视而觉得欢喜的。

      世事能两全的事很少,夏时季想自己至少要真的去学会妥协,而不是只会径直任性埋怨或者逃避……

      一大早李昱泊就又要走,夏时季有些舍不得,带着困意的眼睛有一些委屈地瞄着李昱泊,跳到李昱泊身上缠着他又讨得了几个吻,就又很舍不得地爬了下来,推他:“你走吧。”

      车门已经打开,李昱泊把自己那件穿在夏时季身上过大的外套紧了紧,嘱咐:“回去把泡着的豆奶喝了再睡,起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嗯?”

      夏时季乖乖点头,倚着车看着李昱泊进了去,然后他去帮李昱泊关车门,弯腰进去亲了亲李昱泊的脸畔。

      他陪着李昱泊走了几十米,然后顿住脚步,看着车子加了速度,消失在了眼睛里,惆然若失地看着再没有车的路头,一下子睡意全无。

      他去了拿了猎枪,把喂了半个月的狗头一次带了出来,绕着林子走了半天,一枪也没有放,走得累了,这才回了家继续睡下。

      起来时,收到史鸣宇短信,说中秋节来了,学校放三天假,会有聚会,你回不回来?

      夏时季想了想,说,不回。

      史鸣宇很快回短信,说,那么,我们来看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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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4:25 | 只看该作者
    夏时季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山里信号并不是太好,他一句话重复了好几遍,史鸣宇才听清他说的那句“别过来添乱,忙着呢……”

      “你守在那干什么?李昱泊干的是正事呢,哪有时间陪你玩?”史鸣宇并不看好夏时季的脾气跟耐性。

      夏时季尽管不是个过份贪图热闹的人,但史鸣宇不信他会守在现在成天除了干活吃饭就是睡觉的深山里过久,连个同龄的朋友都找不到。

      那得多清心寡欲才能活得下去?

      “我就是想静静。”夏时季不想再多说,说完就挂电话了,挂了电话,又发了短信说如果有聚会,费用他出。

      史鸣宇乐得答应,把省下来的零花钱打算去孝敬女朋友,另一干狐朋狗友得知消息后也全都表现接受,有人为聚会买单,也就不再怎么介意夏时季回不回来。

      山里的生活并不算好过,李昱泊有时晚上也因太忙真的无法回来,夏时季要去看他,被他训斥着晚上不许乱动。

      这天晚上李昱泊打来电话说不再回家,夏时季上了会网,然后关了灯光和电脑,抱了床被子上最上面的那层阁楼去睡去。

      他希望明早李昱泊回来时,他能在上面睁开眼就能看着他的车从远远的地方驶回家。

      当他看着静寂的四方好一会,背着路光的光隐藏在柱子后的躺椅上打算闭眼休息时,突然,下面的树林里发出了轻微的声响,随即,一道黑影出了来,紧接着,又一道黑影出了来……

      他们在悄无声息地接近房间。

      躺椅的位置是背光,并且能看到整个房子三分之二,也就整个房子的所有门的地方,夏时季看着他们的方向是接近于厨房那边的门时,他站了起来,光脚落下了地,迅速地下了楼,奔向了第二层的卧室去拿他的枪……

      握了枪,夏时季轻巧地上了楼,他在阁楼上手机讯号最好的那个地方对着那扇刚关紧了的门拔通了号码。

      那边有人接起。

      夏时季小小声地笑着问:“你睡了?”

      凌晨三点多,李昱泊还在工棚跟工程师商量事情,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个“没”。

      “那你开车回来吧……路上小心点……”夏时季说着又想不对,改了口:“找会开车的司机送你回来吧,有人闯进家里来了。”

      李昱泊在那边一听,坐椅子上攸地站起来,目光肃冷,他沈声地道:“你现在在哪?”

      “躲着。”夏时季轻轻地说着,在深夜的半空中,恍似一阵耳边吹过的风那般轻巧。

      “藏好……”李昱泊拿着手机往外边车道跑去,跑到半路,又坚决回过头,去了另外一个工棚里睡着的老司机叫了起来,历时不到两分钟,当老司机穿着裤叉背心开了车时,他打了电话到附近的山民家,叫响了其中一家,麻烦他们多叫点人去帮自己看看。

      夏时季这边躲在角落里,耳朵上戴着蓝牙与李昱泊保持着通话,他没有动,怕山间的讯号很容易就会断,顺带举着枪对着门。

      他听着李昱泊那边一系列的动作,听到他那边急喘的声响,边凝神一刹不刹地盯着门。

      附近离他最近的那家阿伯家其实也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夏时季平时不太打扰人家,但李昱泊跟他们关系好,他们家有两个男性也在工地上工。

      所以,人应该会很快就到。

      夏时季隐约知道来人是谁,只是,他没料到会有俩人。

      他不知道赵军还叫来了帮手……

      等远处出现电光时,夏时季瞥了下方,陆续听到了人声。

      而李昱泊在那边的车上问着他:“藏好了别他妈给我动。”

      他急了,急得都说粗话了,夏时季无声地笑,没有回答他。

      他不说话,李昱泊在那边安静了下来,安静到彼此都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地步。

      “围住,围住……往厨房那边去……”有人在前门没有看到门开,就想起了后边厨房。

      来了有好几个人,夏时季甚至看到了大伯的老婆,还有媳妇,跟孙子也都拿了扁担跟锄头过来了,其中那位大伯更是举了把斧头,捉贼之举甚是慎重。

      阁楼的楼梯间有了声音,有人在拉门……

      等了几秒,门没有拉开,声音渐渐没有了……

      夏时季看着楼下聚集的越来越多的灯光,附近的人似乎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慢慢赶了过来……他松了口气,这边开口对那边的李昱泊说:“附近的人都来了,应该会捉得到人的……”

      “闭嘴,藏好,别说话。”李昱泊拿着时断时续的手机跟捉人的阿伯交谈着,听到夏时季开口狠厉地叫道。

      夏时季闭了嘴,他不想跟李昱泊的口气去计较什么。

      往往这种时候,他最好学会安静,要不李昱泊真的会跟他没完。

      老司机是李昱泊请来的人,平时很是敬重这个识人又会用人的少东家,见他上车到路中的那十几分钟那眼底藏不住焦色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比较得体的安慰话才好。

      前天发现新问题必须马上商量对策又要绕道花费资金跟时间的事情时也没见他有一丝别的表情……

      “听话。”李昱泊放完狠话,又不得不调整了下呼吸,把脾气压下,对着那边的人说:“先别说话,等抓到人再说。”

      说完,瘦削分明的脸上带着歉意对着老司机笑了一笑,“肖师父,能麻烦您再快点吗?”

      老司机看了看路况,说:“。我尽量,平坦路的时候我再加点速度……”

      “麻烦您了……”李昱泊道了谢,手掌紧握住了拳,然后-松了开,眼睛转向窗久那黑鸦鸦的山林,在那暮黑的天色的半空中,他似乎看到了夏时季的脸……他紧咬住唇,可能因为自己不在他身边正强压住害怕……

      “宝宝……”李昱泊叫了一声。

      “嗯。”那边,夏时季乖乖地应了一声,“人好像被一个阿伯给堵住了,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吗?”

      夏时季看着门下大喊着的“抓到了”时,大松了口气,同时叫到那边李昱泊叫了声“宝宝”,李昱泊那边的信号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清楚听了见。

      他说人被堵住了,李昱泊却还是不放心,让他藏在原地不动,等他回来。

      他等了一会,看到远处有车灯探路的光线……下面一片热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应声。

      安全起见,他还是等李昱泊回来吧。

      等李昱泊的车到了,然后又过了半小时,夏时季才等到李昱泊上来阁楼。

      见到他,那一片冷酷神色的少年才缓和了点神色,一见到他就抱了起来,放到旁边躺椅上,把被子压在他身上,压着他的额角重重地吻了一下,说:“你先躺好,我处理好事情就来……”

      “是谁?”夏时季问了句。

      “吴穸……”李昱泊噪子低沉,“还有赵军,他逃走了……”

      夏时季点点头,不再多问,刚才底下一片大叫大闹声,原来是有人逃走了。

      可是,真知道是谁他也放心了,近一个小时的紧绷感让他的神经已经崩得难受,这时放松了下来,神色也倦倦,“你处理好了就来陪我睡会。”

      “嗯,好。”李昱泊应了声,举步走向门,走到了时又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又低头在夏时季脸上吻了一下,说:“你乖……”

      “嗯,我乖。”夏时季粘腻地低低地应承着,他伸出手-了下李昱泊的脸,这才背过身去,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他这时要再缠着李昱泊,李昱泊怕是走不开了。

      潘力子跟蛴子赶过来时,赵军还是没有找到。

      吴穸已经被人送去了派出所,在闹轰轰的人群中,蛴子听到是李昱泊亲自跟他当局长的表亲报的警时软了脚,不敢进屋,拉着潘力子问:“力子,赵军会怎么样?我姑姑就他一个儿子啊……”

      潘力子早就急躁得舌头都起了泡,这时听到力子这么一问,自打了一个耳光,骂自己:“我这眼见力,怎么就让赵军送水果了,该死的,这次泊仔肯定会起意见的,这才做事多久,我这笨东西,早就不该让他送的,我怎么就答应了你们呢……”

      蛴子一听潘力子的话,看这么一大男人都快要哭出来,这下更是不敢往里走,守在热闹的门外面,不敢进屋。

      李昱泊在里面看到了他们,见他们不进来,他走了出去,对着那两个他从来没有薄待过的人面无表情说:“你们帮我去找下赵军,他带着刀子来见夏时季的,得找到,谁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他会干什么,要是真伤了什么恐怕不好……”

      他说完,眼神冷酷。

      潘力子跟蛴子被他冷不防的这么一看,寒意从脚底往四肢迅速蔓延,齐齐点了头,异口同声:“这就去……”

      “谢谢。”李昱泊朝他们点了下头,跟着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平军叔,麻烦你带着几个人跟他们找一下……”

      中年人点了头,李昱泊拿着手里缴获的尖利的长刀看了看,嘴角挑起冷嘲的笑……他知道这附近的地方这几年来很不平静,但他真的还不知道有人明知他护着夏时季,还带着这么锋利的刀子闯进他的家。

      他的家!他的人!

      他们居然敢。

      李昱泊当下恨不得把刀子劈进拿刀进来的那俩人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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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4:53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四章

      夏时季迷糊眯了半会眼,看了下天色,比刚才的墨黑要淡了一些,看样子是快要接近清晨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五点了……可李昱泊还是没有上来。

      山里冷,楼阁没有屏障,清晨的风吹在脸上有点痛,他不太想在暖和的被窝里起来,半闭着眼睛打了李昱泊的手机,然后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那边很快接起,说:“就来。”

      夏时季听着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嗯”了一声,怕李昱泊还忙,说:“你赶快处理好上来陪我。”

      打完电话过了十几分钟,李昱泊终于上来,夏时季掀开一点被子看着李昱泊挤了进来,躺椅不是很大,挤两个人还成,但是不宽敞。

      夏时季干脆半趴在了李昱泊身上腾出了空间,他轻吻了下李昱泊冰冷的嘴,问他:“人都走了?”

      他听到楼下没动静了,应该是人走得差不多了。

      “走了……”李昱泊一夜未睡,脸上还是没有一点困意,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沉默了一会,又吻了下夏时季的嘴唇,说:“等会跟我一起去工地。”

      赵军没有找到,李昱泊根本不可能把夏时季放在家里。

      “哦。”夏时季看着李昱泊那在思索的表情,用手打了下他的脸,让他别再想事情,“你先睡会。”

      李昱泊却只是看他,“困吗?”

      夏时季摇摇头,“不太困……下午有午睡,刚又眯了一会……”

      他想劝李昱泊闭会眼睛,听他的口气肯定是等会就又要去工地了。

      李昱泊一听他说不困,在被底下拉下了他的裤子……夏时季瞪了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李昱泊也不说什么,把-拉了下,更把夏时季穿着的那件T恤也给脱子扔到了地上,把他两腿拉开,手指已经钻进了后面。

      “要做啊?”这一阵子李昱泊因为顾及他的心情都没有碰他,这时一举一动却无不坚定地透露着他要他……夏时季抱着他的脖子问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说话的口气有些低弱。

      “做一次……”李昱泊不想具体说这几个小时里自己的心情,他只是想着做一次,确定人好好的是他的就成。

      夏时季趴在他身上,任由李昱泊的两根指头都钻了进去,他有些发疼,拢起了眉头,咬住了李昱泊的肩头。

      等李昱泊全进去时,夏时季后面胀得心脏都发疼,他带着哭音问:“是不是又出血了?”

      李昱泊的手-向他们的连接处,男人纯雄性的气息打在了夏时季的鼻嘴间,他开了口,那气息更是浓重:“疼得厉害?”

      夏时季可怜巴巴地点了头,抱着李昱泊脖子的手更紧了点,“疼得厉害……”

      疼得连抱着他的手都在抖……脚也是,“你是不是又大了点?”

      “不知道……”李昱泊深呼吸克制着冲动,这段时间太忙,事情太多,有时-来了,夏时季不在身边也就无意再去Z慰,这段时间来基本就是禁欲。

      “别再长了。”夏时季吃疼地咬着李昱泊肩膀,又重重咬了几下,等疼感麻木了一点后才推了下李昱泊。

      李昱泊这下动作大了起来,大手往腰上一按,就把那根按到了深处,疼得夏时季连细腰都在颤抖……

      只是,这下李昱泊已经不能再顾及太多,进去之后又再次快速出了来,把夏时季压在了身下,让他趴跪着两手抵着躲椅的两边,他从身后-进攻了起来。

      等到被子里都一滩汗水,李昱泊的头发更是被汗全部染湿时,夏时季才得了解脱……

      他下方早就麻弊,疼痛都已麻木,前方的那根-的东西也忒不争气,在李昱泊-完还瘫在里面刺得他发疼时,被李昱泊搓揉了不到两分钟就泄了出来。

      夏时季被李昱泊折腾得泪眼婆娑,见李昱泊把东西抽了出来,又就着他的大腿做穿插动作,直把他的大腿又给磨破了皮,在快要泄出时在他体内又穿插了一阵-在了里面才躺下才抱着他……

      此时天已破晓,树上的-儿在轻脆地叫着,微风也带着一点清晨独有的轻快及冷意吹在空气中……

      夏时季窝在李昱泊的怀里,手往下一探,发现后面及腿部全是黏液,P股更是只动一下就会疼得倒抽一口气,他睁着赤红的眼睛跟李昱泊控诉:“这样叫我怎么跟你去工地?”

      他声音本原本清脆,这时带着点纵欲过后的沙哑,听得李昱泊闭了闭双眼,这才睁开眼看着他,“你在我身边休息补下眠,睡饱了玩会游戏看看书,别随便走动……”

      夏时季一听是要他躺着别乱动,气得想打李昱泊,可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只好去舔李昱泊的嘴唇,舔了两下闷闷不乐地说,“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你可以……”李昱泊紧抱住他,就算俩人此时全身汗水他也不想分离短寸,“但我不放心……”

      他只是想照顾他而已,不仅是为他,更是为自己。

      他什么都可以都没有,反正失去了他会想办法去获得,而只有夏时季,从头至尾他只是想占有到底,他是他的,一毫一厘一分一寸都是,任何事物都不能让此改变。

      早上,李昱泊先去厨房熬了稀饭,等和夏时季洗好澡出来,抱着他到椅子上玩着电脑,再炒了点蔬菜,让他吃着。

      然后他在旁边咬着冰箱时拿出来的面包,夹着两块煎肉边吃着边跟人电话,等讲完电话,夏时季那边也吃完了,他收拾了下厨房,再打了电话让镇里的人在下午五点时过来换上新的锁……

      等他去收拾电脑跟书时,夏时季已经慢慢走向了车,到了车门时看着他从楼梯上下来时还朝他摇了摇手,笑得有些得意。

      李昱泊皱眉看他,走过去把东西在车里放好,骂他:“就不知道事情轻重,闪着腰了怎么办?”

      夏时季一听,扁了下嘴,却没再还嘴。

      他这段时间都乖得很,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要反驳什么,李昱泊见不得他萎靡,但现在他这听话的样子他还是大松了一口气的。

      不管怎样,他这段时间确实要少操了一些心,他的男孩儿已经长大了不少,这对他们来说是必然要经历过去的,李昱泊只是希望在人生这旅程途中,他不必受到任何伤害。

      尘世浑浊,他只愿意那些不好的他一人担了去,另外一个就能安心顺意些……

      哪怕,这得让他心狠手辣些。

      夏时季下午回来时,镇里来换锁的人来了……顺带来的还有吴爷爷。

      吴爷爷早就在屋门前等着,见到夏时季从车上下来,眼睛都红了。

      夏时季连忙过去扶他进去坐,吴爷爷看他还愿一秭自己,叹了口气,坐下来后说:“看在吴爷爷跟你爷的交情上,这次就帮衬着点吴穸吧……”

      夏时季没说话,只是看向了跟在了后面的李昱泊。

      “吴爷爷,他们是带了刀来见时季的……这次是时季警觉躲过了,下次要是没躲过呢?”李昱泊站到了吴老爷子面前,高大的少年脸色肃冷,紧迫地看着吴老爷子,“-还在你们家搜到了对着我家的望远镜,还有一些季季的-照,他这样盯着他多久了,您知道吗?”

      吴爷爷对李昱泊咄咄逼人的逼问哑口无言,自知理亏,但吴穸是他孙子,他不得不来讨个老脸,他转脸看着夏时季,苦笑说:“回头就让他妈带了他出国去,。这次,真的卖吴爷爷一个面子,吴穸是蠢,但他还小,不懂事,就给他次机会……”

      夏时季见不得吴爷爷这个老长辈对他哀求,他自幼尊老,尤其是吴爷爷是跟他爷多年的老友,他是真的对吴穸厌恶,但……

      他看向李昱泊,眼带哀求。

      “吴爷爷,这事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李昱泊在旁冷静地说着,“得看-的调查,他们定什么罪就是什么罪,我们没权利。”

      “我在跟时季说话,没你的什么事……”吴老爷子被他的话给抢夺得恼羞成怒,他大力地拍了下桌板,桌上的茶板在上面震动得嘶嘶作响。

      夏时季闻言也苦笑了起来,没他的什么事?可自己都得全听李昱泊的。

      他知道吴爷爷不懂,只好不看李昱泊,安抚着吴爷爷说:“吴穸抓走了是吧?没事,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出来了,我不会控告他……”

      “不是被抓走了,是快要被关到少年监狱去了……”吴爷爷一听,哀嚎了起来。

      夏时季震惊,怎么这么快?他转头看向李昱泊,却发现他只是淡淡地站在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夏时季想开口,但李昱泊只是眯眼警告性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向了换锁的人那边去了……

      夏时季送走吴老爷子,硬着头发走到了在一旁查看每个楼层的门与窗户的李昱泊身后,跟着李昱泊检查了两个窗户后,他用手指截了截根本无视于他的李昱泊。

      李昱泊明显不想跟他说话,他截他的,他也不理他的。

      截了几下,得不到反应,夏时季怒了,扯着噪子喊:“李昱泊……”

      他声音带着愤怒,这下李昱泊转过了身,皱着眉说:“喊什么喊,一旁歇着玩去……”

      夏时季这下真是被他给激得愤怒了起来,正想发飙,李昱泊的手机响了,少年看他一眼,拿着手机边说着边去检查左边椅子处那边的窗户去了……留下夏时季无力地瞪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吴穸求情才好。

      事实上,他不喜欢吴穸,他也不知道吴穸怎么会跟赵军扯到一块去了……这两个他不喜欢的人共同来对付他更是让他心生不悦。

      但那是吴爷爷亲自来求的情……再加上,不过一天的速度,就把吴穸确定罪名为持刀入室杀人未遂,并且还有追踪,偷觑等事宜一起加起来,另外还加了个故意伤人罪,吴穸已满十六岁,已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年龄,这两样加起来也得有个好几年的刑期,要是手再狠点,可能会更严重……

      夏时季只是想给吴穸一个教训,从没具体想过要怎样,但一旦知道李昱泊是打算如何处理并且这么快处理时,他也不禁吓了一小跳。

      “你这么对吴穸,要是捉到了赵军你打算怎么办?”夏时季见李昱泊打完了电话,又跟在了他身后纳闷地问。

      “就要看他们究竟是谁想的拿刀子进我的家的主意了……”李昱泊说“我的家”三字时是咬着牙说的,夏时季见到他说这三字时的狠意,不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爷爷……”夏时季犹豫着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我不管他是谁,既然干得出,那就给我付得起代价……”李昱泊不想再跟夏时季噜嗦,把他一把抱起半放半扔地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警告性地说:“给我老实点……”

      他站起身,见夏时季还要说话,他恼怒地瞪他一眼,怒斥,“闭嘴……”

      说完,真不再打算理会夏时季,上了第三楼的阁楼去查看门锁去了。

      而夏时季一看他那霸道气焰,气得拿着枕头砸向他的背影……当下真是觉得这自己这段时间的听话全都他妈白听了。

      这TMD李昱泊连句话都不许他说了……还有比这更让他愤怒的事情吗?

      夏时季不想在这时候跟李昱泊生气,但还是堵不住心里的那股气。

      但狠话他也放不出来,李昱泊累得眼睛底下那圈青色很明显地挂在脸上,他再没心没肺也舍不得去拿话刺激他,只好全忍着。

      李昱泊的霸道一年比一年更甚,无论是他多看别人,还是一些重大事情,全他妈都必须听他的,而他绝不让自己插手或者有什么意见。

      他恨极,又连扔了好几个抱枕,咬了牙想了会,又砰砰砰地上了楼,还没去奔过去抱李昱泊撒娇耍赖,就见李昱泊回头一见他,张嘴就是出口咆哮,“-蠢啊,不知道穿鞋?”

      夏时季下意识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脚,被那么大力的一吼,两三秒,眼泪就出来了,无声地掉在了地上,他迅速抬起泪眼,指控:“你吼我……”

      李昱泊被他这么一哭,躁了,又急,狠狠地瞪他一眼,走运把人一把拎在了腋下,下了二楼的卧室去找袜子给他穿。

      找到袜子给放到-的人穿时,看夏时季还在抽鼻子,看了一眼,没理他。

      夏时季见他不理他,用穿好袜子的那一脚踢他的脸,大声地说,“说话啊……”

      “胡闹……”穿好袜子,李昱泊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重重咬了一下。

      “疼……”夏时季呲牙裂嘴。

      李昱泊冷眼看他,背着他蹲下了身。

      “干嘛……”夏时季用脚踹他的背。

      “去楼下阳台,你先坐会吃点零食……”李昱泊耐着性子,他怕再不把这祖宗给安置个地方,自己真会忍不住揍他一顿。

      “不吃,气得没胃口……”说是不吃,但夏时季还是趴在了李昱泊的身上,趴上去又后悔了,“换锁的师傅还在呢……”

      让人看到他们这样,肯定又会遭人日后垢病。

      “他们在楼上安东西,不下来,去一楼阳台,你先吃点糕点,把事忙完给你做饭……”李昱泊背着他往楼下走,手捉着夏时季的两条腿,不让他乱踢。

      “你吹吹……”夏时季伸出被咬了一口的手。

      李昱泊顺着吹了一口,只是把夏时季放到座位上,刚想上楼完全未完的事,那祖宗却还在不依不挠,“多大点事,你把吴穸关进去了,吴爷爷天天来找我我怎么办?”

      “是我关的吗?”李昱泊咬牙,恨不得真煽这个时候还添乱的人一耳光,“他都有胆敢拿刀进我们家了,就没胆承担后果?”

      他不想再跟夏时季讲话,这事,他早就下了狠心,谁也甭想改变结果。

      “你……”夏时季见说不通,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蹦到了李昱泊身上,真正耍赖了起来,“你不给放,我就不让你走。”

      李昱泊忍了又忍,勉强自己把怒气给忍了下……

      “这次饶了他吧……”夏时季看着他的脸色,口气完全软了下来,他咬了下李昱泊的耳朵,示完弱之后说:“吴爷爷说要把他送出国,以后也不让他回来,这次,就放过他吧,吴爷爷是爷的好伙计,我不能让他伤心。”

      “不让他伤心,你就舍得让我伤心?”。李昱泊气得脑门都疼,不能教训怀里这无法无天刚失去爷的家伙,只能任那股气在体内钻心地四处流窜着疼着,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夏时季本身就是个防人的,要是一疏忽,真出了点什么事,自己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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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5:03 | 只看该作者
    “你别气,别伤心,全世界我都只最爱你……”见李昱泊气得脑门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夏时季的小心肝也拧成了一团,他扁着嘴带着哭音说:“我会陪你一辈子的,只是这次吴爷爷帮了家里好多忙,爷要是知道我对他好,在地下也会安心些的。”

      李昱泊看着他又快要哭出来,伸手-着他的眼睛,暗哑着噪子说,“别哭……”

      夏时季擦着眼睛点头,李昱泊看了看楼上,把他放到了椅子上,看着桌子上的水杯想了一会,终是叹了口气,“只此一回。”

      一看李昱泊松口,夏时季迅速点头,眼巴巴地看着李昱泊。

      李昱泊不再看他,抬脚走了。

      而夏时季把桌上的一块糕点塞进口里,眉头慢慢地皱成了一团……吴穸这个人他不太清楚本性,但看着也不是个好处理的主,他答应了吴爷爷这次,但他防吴穸之心不比李昱泊弱。

      镇上去年守山林的老伯捡了个受了伤的小孩回去,哪想,第二天,那小孩就捅了他几刀把钱全给抢了去逃走了……

      夏时季除了李昱泊,别的人都不太敢轻易相信……这几年镇子里的出的事太多了,他被李昱泊叮嘱得多,又加上亲眼所见的那些事,他就算再天真也知有些人是真正信任不得的,加之他本来就不是天真的人,对别人的恶意能轻易就会从人身上得知。

      检查好门锁和窗户,李昱泊检查昨晚夏时季拿在手里的猎枪时,发现自己放在房子里打-的老猎枪扳机根本就是坏了,扳机被卡了住,根本无法扣下去……只几秒,冷汗从身体里冒出,他急速地跑下楼,对着玩电脑的夏时季沈声地问:“你昨晚没开枪,只是拿着?”

      “没,只是拿着,”夏时季愣了一下,“怎么了。”

      李昱泊后怕地深呼吸了一下,头一次不由自主地感谢着这天地间所有的神明,谢谢他们保佑那两个畜生没有找到夏时季。

      “没什么……”李昱泊困难地咽了下口水,“这把猎枪有些老化,不太好用,以后别碰它了。”

      “哦……”夏时季看了看枪,没有什么怀疑,以为李昱泊嫌老枪不好使,只是粗略地点下头,又再埋首电脑。

      李昱泊看他一眼,这才缓慢地转过背,紧抓着老猎枪的手骨节爆起,简直就是快要把枪身给抓碎。

      等到人看不见的角落,他在旁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力地喘着气……

      手掩上了眼睛,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想如果被那两个人找到了夏时季的后果……该死的,早在夏时季不喜欢那赵军的时候让他有多远滚多远……那个吴穸也该在知道的第一刻就给想办法解决掉,而不是让他成为这么大的一个隐患。

      该死的,该死的……李昱泊愤怒得快要爆裂……

      “怎么了?”

      李昱泊迅速抬头,看到了夏时季静静看着他的眼神,然后看着他从小爱到大的男孩半蹲到了他面前,用着清澈眼里全是他的眼神再问了次他:“怎么了?”

      李昱泊一把把他抱在了怀里,他死死地抱着他,“宝宝……”

      “怎么了?”夏时季回抱着他的头,用脸触及着他的脸,问着:“怎么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李昱泊怎么好像在害怕什么……

      李昱泊却不说话,只是紧抱着他,紧得他的汗水透过衣服也染到了他的身体上……夏时季看着旁边掉落在地上的猎枪,联想起李昱泊刚问他的话,眼神一闪,他松开一手够着了地上的猎枪,拿到手上,对着窗外扳动扳机,发现那个扳机死死地按不下去……

      “坏了……”夏时季镇定地说出,还笑了一下,扔了枪,手收回依旧抱着李昱泊,吻了他的嘴一下,笑嘻嘻地说:“坏得真不是时候,还好我躲起来了……我都告诉过你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很聪明的。”

      李昱泊抬头,深吸了口气,要说话……

      夏时季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这种老式的民用猎枪最容易坏了,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很容易坏的……”

      说着,他顿了顿,消除李昱泊的怀疑,“无论是吴穸还是赵军,他们都没本事真的来我们家里把枪给弄坏,他们没那本事,要真有,就按他们的能力来说也只会把枪偷走而不是弄坏……”

      李昱泊松开他,拿起他从护林员那里买过来的老猎枪又再拆装了一次,发现还是不能扣动。

      他只是弄在阁楼里让夏时季防一些山猪之类的-的,从来没想过,会用到防人上面……

      李昱泊用另一手揽过他的头,抵住夏时季的额头连吻了几下他的嘴,说,“以后每天跟我去工地。”

      不把人时刻带在身边,他片刻都不得安心。

      工地不比家里,机器和人让周围嘈杂繁闹得很,夏时季一般早上都要睡大半会才醒得过来,这下可好,第二天车一进入工地,他就被吵得头疼,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红眼睛瞪着李昱泊,怪他大惊小怪非得让他跟在身边不可……

      李昱泊根本没那么多时间跟他玩大眼瞪小眼,到了他临时的办公室的那处房子面前时,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抱他,只好看着这人抱着身上他们的那床薄毯慢吞吞地下了车,一个人自顾自地找到后屋,举目看了看,发现后屋唯一一间可能是李昱泊私人领地的地方只有一张椅子可供他容身,什么话也没话就自动自发地坐到了椅子上,毯子一盖身上,打算继续睡。

      刚闭上眼,还是嫌吵,外边一大早的,汽车还有机器声都开足了马力在闹轰着,他暴躁地把身上的毯子一扔地上,在李昱泊随手放在面前桌上的背包里找了幅耳塞罩住了耳朵,又气鼓鼓地把毯子捡起盖到身上,一幅李昱泊不理我也不屑理你李昱泊的模样睡去了。

      而旁边的李昱泊朝闭上眼睛的人摇了下头,不置一词地离开做他的事去了。

      李昱泊跟一大帮人谈完事情边吃完早餐,拿了包子跟稀饭抽了个空去后屋看人醒来没有……一过去,人还在呼呼大睡,像他们在前面谈事情的声嫌诩没有影响到他一样。

      后屋就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装文件的柜子,别的什么也没有,连张小床也没有……李昱泊刚让人去找张行军床放过来,不过看样子送床的人得下午才能来。

      夏时季在椅子上瘫成了乱七八糟,脚搭在椅背上,头也仰头敞着……嘴巴微张着,满脸稚嫩,手也顺势搁在椅杆上在空中垂吊着,这样一幅姿势,在狭窄的一个小地儿硬是给睡成了无拘无束的感觉出来了。

      李昱泊哭笑不得,回头去把门给掩盖上,把睡着的人给捏着鼻子捏了醒,“起来了,吃早饭了……”

      夏时季被捏得难受,睁开眼睛,嗡嗡嗡地在李昱泊的手下乱叫:“吃什么吃,要睡觉……”

      李昱泊打了下他的脸,让他清醒些,拿着稀饭过来就要喂。

      “真吃不下,”早上醒来两次,又是刷衣洗脸的战斗,又中途被那些声音给刺激得过呛才试图睡了一会的夏时季苦着脸说:“没有一点胃口。”

      “就一点,吃完你再睡……”李昱泊哄他,夏时季自爷走后,胃口不好了起来,平时他知道自己这毛病都是尽量慢着吃饭,但也会吃够足够,但有时心情一不好,就会真的一口也吃不下。

      “等一会吧……夏时季可怜兮兮地说:“等会我自己吃好吧?”

      他没睡好,这几天过得也不怎么好,一大早的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吃完再睡。”李昱泊昨晚就睡了几个钟头,他抱着夏时季在椅子上闭了眼,带着点困意说,“我先眯会眼,你自己乖,慢慢吃……”

      “哦。”夏时季一看他准备休息,也不胡闹了,老实地坐在李昱泊腿上,半赖在他怀里,拿着粥碗和包子吃了起来。

      两个包子一碗粥,夏时季给吃了半小时,刚吃完,李昱泊就睁开了眼,夏时季亲昵地他在唇上印了一吻,问:“又要办事去啊?”

      “嗯。”刚半小时都是硬抽出来的,等会还要去跟几个线路的包工头去检查一下进程,李昱泊应了声,-着夏时季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jing神的脸,说:“还要睡?”

      夏时季摇头。

      “等会我去把一些交过来的帐单给你,你对对帐,我去工地转一圈就回来,肖师父就在外边管材料,你要是去哪看看就跟他说一声,让他陪着你去……”李昱泊叮嘱着,不放心又多说了句:“听仔细了没有?”

      “听仔细了……”夏时季叹了口气,拿李昱泊没办法,让李昱泊把他抱起又放到椅子上,看着他走到门边时,又喊了句,“李昱泊……”

      李昱泊回头。

      夏时季嘟了下嘴,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李昱泊回头,走了过来,连吻了几下,才艰难地挪开一点距离,朝着眼底下还敢委屈瞪他的人警告说:“不许调皮。”

      夏时季耸耸肩,这次就没再叫住李昱泊了。

      夏时季就在工地里,李昱泊不可能不分心,事实上夏时季在阁楼住着,离工地有些远时,他都分着一部分心去想他的事,如今近在眼前,又加上出了那档子事,他是隔两个小时就得回来看一眼这才安心。

      他忙,回来就算看夏时季一眼也不可能说什么,仅仅就是看一眼,有时也只是在屋外看到他在里面也就安了心,离开继续解决事情去了。

      在工地上的第一顿中饭夏时季是跟肖师父吃的,肖师父平时在李昱泊不能开车时帮他开车,更多时候是帮着李昱泊看工地上的一些材料,有时也管一些不需要签名才能拿走的小物件的分发。

      夏时季听李昱泊说过肖师父几次,这人开了二十多年的货车,经验很足,是个老司机了……他对这个看起来jing明又还挺实在的中年汉子也挺有好感,头一次跟肖师父时吃饭时也很有礼貌,只要是肉他就夹在人家碗里,害得来陪他吃饭的肖师父最后挺无奈地说:“我是泊仔叫过来盯你吃饭的,不是来帮你吃的……”

      夏时季笑,意思性地往自己嘴里塞了口肉,“你就告诉他全是我吃的得了……”

      肖师父见他笑得狡黠,对着明显是少东家宝贝得不行的“好”兄弟好“朋友”摇摇头,哭笑不得。

      回头李昱泊回来问话时,肖师父就把实情给说了,最后打趣地加了句评语:“你这也太管得严了,他也不小了,有十三四岁了吧?这么大的孩子让他自己吃着呗……”

      “已经十七岁了,差不了多久就要满十八岁的人了,”李昱泊倒是坦然地对这个他新请来不久的老司机大叔说,“就是不吃饭才长得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我从小照顾着他,顾习惯了,现在忙,管不过来,您有时就陪着他吃吃饭,他跟人说话的时候会多吃点……”

      “有十七,快十八的人了?肖师父咋舌,“咋这么娇娇嫩嫩的……”

      他看了看眼前高大修长的李昱泊,面前的这人倒完全像个沉稳又沉着的大人,再比了一下刚看见的那个白嫩又满脸神采飞扬稚嫩表情的小娃,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只比我小几个月……”李昱泊笑了笑,“他以后就跟我在工地上跑了,还真得麻烦您帮我看着点……”

      李昱泊信任这个新请来的司机,他前段时间帮过他一点小忙,肖师父平时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想来也会把他的话当话的。

      “那当然……”知道出了什么事的肖师父跟早上答应李昱泊的嘱托一样再次郑重地应了声,“你放心好了,我会看着他不让什么人近他的身的。”

      他朝李昱泊保证性地点了下头,李昱泊朝他笑了一下,道了谢之后,又看了一眼这时趴在前屋的会议桌上玩电脑的夏时季一眼,又匆匆地戴上墨镜,走进了午后炽烈的阳光中,准备再去跟人解决调度工程进展速度的事情去了……

      李昱泊帮着工人把几包水泥扛进推车,准备到旁边跟工程师研究图纸时,手机响起。

      他看了号码,接通,等着那边的人说话。

      潘力子在那边用有些疲惫的沙哑声音说:“阿泊,没有找到,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都在帮着找,还是没有找到。”

      “慢慢找,”李昱泊淡淡地说:“工地上的事和度假村的事你也别担心了,跟着蛴子把人找到了再说,其它的事我先交给别人做是一样的。”

      潘力子在那边听着断了呼吸几秒,却又无话可说,只好匆匆地应了声是,挂了电话之后蹲在了地上。

      蛴子在旁边,那黑色的脸孔抽空了血般地泛着股麻木的白,他喃喃地叫了声他惨败蹲地的兄弟,“力子……”

      潘力子不想看他,转过背,背对着蛴子,半天才闷着哆嗦的声音说:“蛴子,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就当哥求你,告诉我赵军在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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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5:45 | 只看该作者
     第二十五章

      夏时季在工地房子里待了几天就待不住了,天气也凉了起来,太阳不再那么晒,他就想跟在李昱泊P股后面到处溜哒。

      李昱泊哪允许,工地灰尘重,再加上这是深山,路边的树丛中有时还会有毒蛇爬出来咬人……夏时季又有着逗猫逗狗的本性,爱好在他看不见他的角度里自个儿玩闹,要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他什么都干得出……看见毒蛇他肯定不跑,只会想着去捉!

      李昱泊不肯,夏时季这天早上在去工地的路上发脾气,对着开车的李昱泊就是一脚,这还不解恨,又扯了下李昱泊的头发,愤恨地喊着说:“到底肯不肯?”

      李昱泊怒火也起了来,把车停在一旁,眯眼瞪他:“欠教训了?”

      夏时季眼睛一眨,想装哭,但这段时间伤心太多,他也不想再拿这个要挟李昱泊,所以只能继续跋扈,“我要跟着……”

      “不许。”李昱泊不悦地斥责了一句,手一动,重新开车。

      “李昱泊……”夏时季大叫。

      “睡你的。”李昱泊想不理他,但又做不到,只好不耐地吼了他一句。

      夏时季被他这么一吼,原本还有些困意的脑袋这时完全清醒了起来,扑上李昱泊,在他肩上重重地咬了一下,-白晃晃的牙齿,“到底肯不肯?”

      “开着车,别闹……”李昱泊眉眼不动,沉着地开着车,见车开到了平顺的路段,腾出一手把夏时季的手拉了过来,十指交缠。

      “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夏时季想跟着李昱泊去看看他平时到底干了些什么,他知道李昱泊辛苦,但也只是知道,他想具体知道。

      “我就在周围……你好好呆着。”李昱泊抬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淡淡地说着。

      夏时季在屋子里做完新送过来的帐目,存了盘关了电脑之后,见肖师父去了旁边的一个仓库给前来要材料的人拿东西去了,想了想,顺着墙脚就要溜。

      刚溜到大门口,耳边就响起了肖师父的大喊声:“时季,你去哪?”

      “找李昱泊……”夏时季头都没回,也喊了一声,撒开了脚丫子就往外跑。

      肖师父追到门,看着人一溜烟的不见了,头疼地摇了下头,拿起手机就给李昱泊报信去了……

      于是,等夏时季找到李昱泊,就见到在一群工人之间的李昱泊猛地一回头,杀气腾腾地走向了他……

      “我就老实呆着,让我跟着你呗……”夏时季左右看了看,见自己穿的太过于干净,与周围格格不入,连忙把李昱泊头上的安全帽顺下戴到自己头上。

      “你……”李昱泊忍了忍,抿了嘴,什么话也不再说,拉着夏时季往旁边的车边走,不顾夏时季的挣扎,拉开车门把他扔到座位,再大力地关上门,绕过车头上了车,冷着张脸开了三分钟的车,又把夏时季给拉了下来,这下也是拖着人扔到了屋子里,对着夏时季就是一通有力地,掷地有声的说话,“TMD给我老实呆在屋子里,要不然我打死你……”

      “你敢……”夏时季瞪圆了眼。

      “你……”李昱泊本能地不想再放狠话,只是恼怒地回瞪了夏时季一眼,回过头把门给着上,拉着他去了后屋,深吸了口气,对着夏时季说:“有些事情,是我做的,是,你想知道,我知道……但那里脏又乱,我做惯了没事,你皮肤过敏,要是沾上什么生病了怎么办?你说你要听话,你就是这样听我的话的?”

      夏时季听完,嘟了嘴,烦躁地坐到了椅子上。

      李昱泊看他,没走。

      “知道了……”最终,夏时季叹了口气,但还是用很无可奈何的口气问:“我是不是要被你这样保护一辈子?有些该我去面对的事你都不让我去面对?”

      “不该你面对的,确实是……”李昱泊很坦然地看着他:“因为我不允许。”

      “那没了你,我怎么办?”夏时季还是忍不住吼出声。

      “你不可能没有我……”李昱泊真是觉得自己的情绪这几天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前几天他是想劈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他是对夏时季真是又要花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忍住不对他发火……

      夏时季看着李昱泊因过力的忍耐喉结明显的上下剧动的情景,知道李昱泊现在一定是想生吞活剥了自己,如果不是场地不适合,他肯定是又要挨教训了,他下意识有点害怕地伸出手-了下耳朵,扭了下嘴唇,又慢慢地往李昱泊靠近,见他没有伸出手要打他的意图,小心翼翼地抱上了他的腰,求饶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吼完之后,他就知道李昱泊是非常,非常不喜欢他这么说的……可是,话是收不回了,只能求饶了。

      “我爱你。”看李昱泊气得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夏时季鬼使神差边从嘴里蹦出了句他连想都没想一下的话。

      李昱泊听到,低下了头,看着他的脸。

      良久,他叹了口气,回抱了夏时季,吻着他额头无奈地说:“无论怎么对你,你都要惹我生气……”

      夏时季下意识又想反驳,但所幸忍了住。

      李昱泊已经对他霸道习惯了……

      但,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这比什么都要好。

      李昱泊回到工地,正在指挥所跟设计师讨论图纸时,成康带着他堂姐李那儿过了来。

      成家入股不成之后,他们还是在拍拖。

      背着巨额银行贷款的李昱泊这次因成家的临时介入跟大伯产生了些芥蒂,也因此跟他父亲签了个纯生意立场的协议,不可能对成康有一丁点的好感。

      所以对又来造访工地的成康只是礼貌性地点了下头,示意旁边的人带他们出去。

      李那儿不愿意,来工地还穿着高跟鞋的漂亮妞一甩卷发,对着堂弟不悦地说:“招呼都不打一个?”

      “那儿姐,在谈事……”李昱泊朝她一点头,还是用眼神果敢示意旁边人带他去出去。

      成康在一旁嘴边含着笑意看着他,见李昱泊多看一眼他们都没有就又在桌子旁低下头跟人交谈去了,对他冷酷的态度扬了下眉。

      李那儿在一旁看到男朋友这样略带帅气的动作,眼亮了一下,但又看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就咬着了嘴唇……

      李那儿出去后,问送他们出来的人,说:“夏时季在哪呢?”

      协助李昱泊工作的工人笑笑,没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李那么被他的态度惹怒,对着成康说:“这里这么脏,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想要过来看……城里的事还不够你忙的啊?”

      成康只是笑笑,说,“我爸让我多朝李昱泊学着点,哪可能不过来看看……”

      说到成父,未来的公公,李那儿没了脾气,不能再随便说话了,免得哪天什么话传到他耳朵里,不能顺意地嫁进去。

      一心想做成家妇的李那儿想讨好男朋友,堂弟那边已经是果断地拒绝她的任何好意了,上次让他带夏时季到家里来吃饭李昱泊也没答应,这次来了之后更是多余的一句话也没说……她不得不去见见夏时季,跟以前那样去讨好点夏时季,顺带让堂弟也跟着多关照点。

      “你说他在哪?”李那儿因刚才工作人员的不给面子在男朋友面前有些讪讪,这时说话的口气软了不少,带着点女儿娇态。

      成康含笑说:“你说哪里比较干净点?”

      李那儿举目四看,发现到处都是繁乱的施工现场,只有二三百米处的一幢整体连着的房子座立在那比较安静干净。

      “那……”她举起手,指向了方向。

      夏时季听到外面有娇脆的女人声音时,桌上手机响了起,李昱泊在电话那边说:“那儿姐来了,带了成康,不要出去见他们。”

      “为什么?”夏时季问。

      “让肖师父挡他们,你去后屋睡一会,或者看看书,就是别见他们……”找了张简易床过来让夏时季睡觉的李昱泊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又接着说:“我忙,先挂了。”

      “先别挂……”夏时季翻了下白眼,问他:“凭什么不见啊?不见她又得回去在伯伯叔叔面前说我什么了……”

      “没人会听她的……”李那儿那性格脾气,自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尤其这两年李那儿脾气更是见长,成家联姻占股那事不成之后,她是在李家面前撒泼哭喊了好一阵,现在都还没有歇下去的气象,弄得本来也想搭上成家的她爸,他大伯的面子上都有些过不去,何况是其它李家的兄弟,更是对她心生厌烦了……

      “我……”夏时季郁闷,他挠了下头,“她好歹是你姐……还有凭什么我要躲啊?”

      “成康那有点问题……你别见他……”李昱泊在电话那头呼了口气,口气软了下来,过了一会,那边的一些嘈杂声也少了下来,他像是换了个位置,“宝宝,别见他,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还在打什么主意,等我回头弄清楚了再说,好不好?”

      平时李昱泊霸道夏时季也顶多骂几句踢几脚,最后还不是听了他,何况现在李昱泊软着口气,夏时季一下子根本就不想为难了,他乖乖地地说:“好吧……”

      远处传来叫李昱泊的声音,夏时季恰好听到,紧接着又说,“你去忙吧,我不见他们。”

      “你乖。”

      “嗯。”

      肖师父拦着人,但没有动作,倒是李那儿手一伸,就要来推他……

      大男人的不好跟娇滴滴的-计较,肖师父好脾气地笑了笑,重复说着:“真没在屋里,不让你进是因为泊仔把文件放在里面,东西重要,他说了,谁进都不行……”

      李那儿不理他的说话,只是挥着手,“走开,走开,他是我弟,我是他姐,又不是什么外人,还不许我进了不成?”

      旁边成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闹着,带着笑一言不发。

      肖师父也还是尽力拦着,说:“真的不能进,李-,要不,你先打个电话问问他?或者我帮你问也行……”

      说着就要拿电话,李那儿恼羞成怒,手一挥就把人肖师父的手机给挥到了地上,见肖师父张着口惊讶地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她这么粗暴,李那儿脸上一红,皮肤一紧,后知后觉地回头往男朋友的方向看去,看到成康那似笑非笑的脸,一下子心突地凉了。

      “你笑什么?”李那儿有些发蒙地看着男朋友诺诺地问,怕他看不起她刚才的恶劣态度。

      “算了……”成康走近他,-了下她的头发,用挺温柔的口气说:“看来有人不想见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李那儿一听成康的温柔语气,当下担心没有了,把对李昱泊的不满加上全扔到了夏时季身上,她对着成康特别妩媚地一笑,回头提高了声音,彻底没有理智地对着门内喊:“夏时季,你倒好,爷爷死了就躲我们家李昱泊这里来了,你还要不要脸了?不知道自己也是有爸妈的人啊?你赖他这么多年也该够了吧……”

      她这话说得直接又粗鄙,肖师父在旁听得都目瞪口呆,可成康听了却是笑笑,拉着她的手亲昵地捏了一下,说:“走吧,别说了,免得他生气……”

      “他敢?”李那儿听成康这么一说,无形中气焰更盛了,她柳眉一挑,显得更是泼辣……

      “走吧,人家可能生气了……”成康看了已经是死皱着眉头看着他们肖师父一眼,拉着她的手又说了一句。

      “他敢?我借他两胆看他敢不敢?我才是昱泊的姐,他跟李家没半点血缘关系……别以为昱泊对他好他就敢为所欲为了,他个不要脸的,也不知道自己也是个男的,这么缠着另一个男的像什么样,他们夏家的脸面都快要被他丢光了,他敢生气?什么东西啊……”李那儿还不依不挠地叫着,大有要继续接连不断地说下去之势。

      成康这时在旁边听她越说越难听,刚才那些似有若无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了,拉紧了她的手,尽量温和地说:“别说了,不见就不见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走,我带你去吃饭……”

      在成康拖着她的手中,李那儿不甘不愿地走了。

      而肖师父则无语地看着他们走掉的背影,完全不明白,同样是李家的人,怎么差距就大得让人无法想象呢……

      夏时季听到那些难堪的骂声时差一点把牙都快要咬碎才没有动弹一步……他不知道李那儿彻底撕破脸会变得这么让人无法忍受。

      他从来都是受不住气的人,连李昱泊对他坏一点他都会要去计较一些,何况是不相干的外人……如果不是答应了李昱泊不要出去,他倒真会站出去见识一下李那儿说出那些话时的表情时会是如何的丑陋。

      平时他与李家的任何人都是和平相处,李家的女孩儿他都当是自己姐妹一样地关照着,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哪样少给过她们?

      李那儿以前不太喜欢他,他也没当回事……他自认喜欢自己的人已不少,不喜欢自己的人有一些也不是奇怪的事,他不是需要谁都要喜欢他的人,所以就算李家的姐姐妹妹中有几个不太喜欢他,他也从没有因此对她们不好过一分……连差别待遇都从没有过。

      人走后,他坐着一动不动,但刹那之间回过神,奔向门边,对着正在打电话的肖师父冲口大喊:“别对他说……”

      正要跟李昱泊通电话说刚才情况的肖师父愣了住,看夏时季那白净又有些稚嫩的好看脸孔上一片确凿无疑的坚持,手不自觉地按掉了号码。

      “他忙,这是小事,就别告诉他了……”夏时季轻描淡写地说道,李昱泊本身花在他心上的心思已够多,为他想的事真的不少,如果发生的每件事还都要他来烦,在现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会是累上加累……

      “可……这……”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肖师父还是有点迟疑。

      “没事,女孩儿情绪有时候不太好,只是当时说说而已……”夏时季朝肖师父没事人般笑了笑,“过后可能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你就别去跟李昱泊说了,他现在这么忙,脾气大着呢,免得他发脾气……”

      “他脾气挺好的……”肖师父听着笑了。

      “那是您看不出来……他平时在我面前横着呢……”夏时季用很是无奈的表情说着,朝着肖师父确定般地问:“就不跟他说了?”

      见过几次李昱泊对夏时季吼的肖师父面对着满脸因对李昱泊的无奈,这些显得有些可爱的小孩失笑,点了点头。

      夏时季立马满脸感激,对着肖师父不断地点着头说:“真是谢谢你了,他都不太好意思对别人发火,一发脾气,就全倒在我身上了……还是少招他的好,我算是怕了他了。”

      肖师父被他的神情逗笑,刚想把手机放到兜里,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李昱泊……

      他在夏时季充满着期待的眼神里接起,没有说出事实,只是说刚按错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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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2 00:05:59 | 只看该作者

      李昱泊不是那么好容易糊弄的人,他是在推土机上看着成康揽着在他怀里娇笑着的姐离开的,直觉告诉他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肖师父说按错了号码,要是平时他还会信,但这个时间让他信?算了吧,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真的人……

      等手头上的事确定了好,暂时没有什么问题,他走向了房屋,没有像平时那样直接走到最尽头中间的那间房子面前的门边看夏时季在干嘛,只是在进了大门,在门口的那个大仓库的那边就直接往大仓库的方向走了去,走路时朝正在房屋前的那间仓库坐着的肖师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肖师父跟了过去,进了仓库,刚到李昱泊身边,就听么高大沉稳的少年淡淡地说:“你刚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

      看着这样的WwW。TxtxZ·cOm李昱泊,肖师父根本无法再度扯谎,有种最好说实话的感觉。

      犹豫了一下,想着泊仔尽管老爱吼夏家的小小子,但平时行为举动没有哪桩不是维护照顾的,更别说打那小小子一下了,所以他还是最终把刚才李那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说完,看着眼前的少东家刚脱去墨镜的脸上那微眯起的眼,抿着嘴角,微抬的下巴,无一不带着杀气……他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情绪外露的少东家,不禁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下面几句感叹的话也无从说出来了……

      等少东家说了句“谢谢”,就要往外走时,肖师父不禁脱口而出,“时季说不让我告诉你,说不想让你操心……”

      李昱泊停止了脚步,像是深深地呼吸了几口,这才回头对肖师父再次说了句“谢谢”,这次就头也没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了。

      肖师父看着他走向前方中间那间房屋的背影时,自己也不知怎么地轻轻地叹了口气……

      听到门响声,夏时季看到门口进来的,原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只是看到李昱泊直直走向他来的坚定的步缓,眼睛突然酸了。

      李昱泊靠近,他的手就自动伸了过去抱着了他的腰,想说,有人欺负我……可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佯装平常地问:“怎么回来了?忙完了?”

      李昱泊-着他的耳朵,-了几秒,弯了点身,把椅子上的他抱起,自己坐下,让夏时季赖躺在他的怀里。

      他说,“李那儿说很难听的话了?”

      夏时季撇了嘴,知道又让李昱泊给看出来了,他有些委屈地说:“说了都不让肖师父告诉你的……”

      “我不希望你瞒我什么……”李昱泊顿了顿,接着说,“无论好的,坏的,你的事我都要知道……”

      说完,他亲吻他的额头,轻轻地说:“你不要生气,不要哭,爷走了,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夏时季眨了眨眼,这下眼泪真的出了来,他带着哭音撒气般说:“她太可恶了,我以后不想对她那么客气了,就算她是你姐姐……”

      李昱泊吻他的眼角,“嗯”了一声,低声回应着他,“好,不对她客气了……她的话,别人的话你全不要管,你只要管着我就好了。”

      夏时季听着不再吭声,他把眼睛在刚从工地过来的李昱泊带着点灰尘的衣服上擦了几下,这才红着眼睛抬起头说:“大家好像都已经慢慢知道我们的关系了……如果有太多人知道了,不让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他们说了,你就不跟我在一起了?”李昱泊淡淡地问,手指-着他细嫩的脸,言语间没有一点的逼迫。

      夏时季摇头,半晌后,见李昱泊还在等他回答,才说:“我只有你了……”

      爷走了,爸爸妈妈有新的孩子,而他一直的归属都在李昱泊这里,他想不出没有李昱泊的生活……

      没有李昱泊,他什么都不想要。

      他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他把自己所有的听话乖巧都给了他,他再担扰他们的以后时也只是让他跟着自己离开这里……以前还想过如果李昱泊不再那么的喜欢他了,他决定要离开他,头也不回地,要用自己一辈子的不理他来惩罚他。

      可是,归根终底,那种想法也不过是李昱泊在深爱着他的前提下发生的事,最终,他是相信李昱泊是不可能放弃他的。

      他抓紧自己的手,向来比自己抓他的还要紧。

      “我只要你……”夏时季揪紧了李昱泊的衣服,他抬起头,不自禁地嘟起了嘴:“他们要是都知道了,你别不要我……”

      “哪会。”李昱泊觉得喉咙像是被掐了住,他看着有些委曲求全的夏时季,心里酸疼得厉害,“我有什么时候不要过你?我害怕担心你会跑要离开我都要操那么多的心,哪可能不要你……”

      夏时季想想他确实如此,点了头,说,“是的,那么,我也不会不要你……你别担心,我不怕他们说。”

      李昱泊半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用脂腹轻轻地摩擦着他的眼睑,在他的嘴上印着亲吻……夏时季抓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凑上去,讨得了一个接连不断的缠绵的吻。

      李昱泊晚上与夏时季回去时,他大伯在他车时打了电话给他,开口就叹了气,说:“你那儿姐这阵子脾气不好,过几天就送她回城里头去了,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李昱泊“嗯”了一声,不多话。

      李大伯叹了口气,李昱泊不说什么,他也不好再开口,想想女儿还想在她婶婶的工作室里工作,不知道要不要再为她说几句话,但话到嘴边他也实在不好为这次更离了谱的女儿开口,只好挂了电话,回头再去教训她去。

      车子刚开进阁楼外边停下,TMD电话也来了,李母刚接到大伯的告知电话,在那边语带心疼地说:“你这姐也太糊涂了,她就真那么说时季了?”

      李昱泊又“嗯”了一声,顿了顿,说:“大伯给你电话了?”

      “是,刚接的……”李母头疼,“我是实在不想接她,她这半调子水平,我新开的工作室,刚召进来的新设计师,她要过来帮我捅篓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就她那脾气……”

      李昱泊拉着下了车的夏时季的手,让他别走得离自己太远,拉到了身边之后,这才去拿摇控匙开门,平静地对那头的母亲说,“妈,她这两年那娇纵脾气更见长了,别理她,她想跟成康是铁了心要跟的,以后怕是会要跟我作对,我倒不怕他们跟我作什么对,我会有办法应付大伯他们,只是您要是不喜欢她,也就别拿你喜欢的事去顾忌大伯的情面要她……”

      李母因丈夫这些年的事业发展稳定,自己也弄起了自己感兴趣的服装公司,李那儿原本是说好要进她公司的,而且是亲自托的她爸来说的情,但看样子,儿子是不想再顾忌什么情面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把电话给季季……”

      李昱泊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电话给了人。

      夏时季拿着手机,乖巧地叫了声:“李妈妈……”

      同时他进了李昱泊打开的门,看着李昱泊盯着他看了几秒,他老实地坐到了椅子上,拿着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啃了起来,李昱泊这才放心地回头去车内拿带回来的肉食品和蔬菜。

      “嗯,其实没什么……那儿姐可能心情不高兴吧……”夏时季不想背后说李那儿什么坏话,尽管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昱泊不高兴了?”知子莫若母,李母故意问道。

      夏时季突然之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了下自己的头发,好一会才“嗯”了一声,算作承认……以前李妈妈不知道他们的事时,李昱泊就算是瞪他一眼,他都会当着大人的面上去揍两拳报下仇,现在被她知道了,在李昱泊这么护着他的现在,他还真的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尤其李妈妈那口气,活像儿大不由娘般的感觉……

      “还好你听话懂事,要不然他这种态度,迟早要把你带坏……”李母感叹,接着又说:“他是生了气了,这次给那儿的工作也是不能给了,得给点小教训,他爸爸我这里最近会偶尔提醒些,你们啊,还是收敛着点,现在不是时候。”

      夏时季听得心里发闷,但知道她是为他们好,他乖乖地说,“我知道,李妈妈,你别老为我们操心,李昱泊知道怎么做,我全都听他的……”

      这时,李昱泊从外面拿了东西进来,耳里听着懒洋洋地躺在还沾着夕阳余晖的沙发上的夏时季的这句话,阳刚味十足的少年有些严酷的脸孔松懈了不少下来,静静地看着那认真说着电话的属于他的人……

      他知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在一起……没有谁能把他带离自己身边,他那么为他们的以后努力着,绝不允许会被谁真正破坏。

      晚上夏时季跟李昱泊躺在-把最近的帐款,加上原来的一些存底又算了一遍,算到最后,看着最后总单上李昱泊背负的在他父亲名下的巨额欠款,那些后面后缀的零多得让人有点小眼花,夏时季暗里盘算了一翻,但表面还是拉扯着李昱泊的头发说:“你要是不赶紧挣钱,以后就养不起咱们了……你是不是和我出去念书也不要用爸爸妈妈给我们的钱啊?”

      后面那句是才是重点,李昱泊知道,但点了头,说:“明年情况就会好一些,工程结束后,机场那边逐步开始赢利,银行跟爸爸那边都会有所交待……”

      夏时季没再说李昱泊他爸对他的态度,反正李昱泊想跟他爸现在把这些事情分得清楚,那么就依着他就是,栈锝面他完全没有一点反对。

      他躺在李昱泊的怀里,手指在上面顺着-了下他的胸膛,发现肌肉比以前更要结实,他戳一下都觉得手指疼。

      “你又高了……”夏时季关上电脑,把它扔到一旁,身体一转,在被子里坐上李昱泊的腹部,手抱着他的脖子,“我只是长高了一点点……”

      “以后还会长的。”李昱泊对此毫不在意,他曾万分担心夏时季因营养不良长不高,但现在夏时季长得还好,不高不矮,对此,他对于夏时季的身高没什么要求了,只是要求他好好吃饭,不要挑食,不要太瘦,健康就好。

      “好吧,这阵子我都有好好吃饭,应该还会长不少……”夏时季说着低下头就要去亲吻李昱泊……

      刚低头,李昱泊放在床边的手机震动,他瞄了一眼,看到是潘力子打过来的,一手继续轻柔地在被子里抚-着夏时季的腰,伸出另一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夏时季也看到号码,撇了下嘴,只亲了一下李昱泊的嘴角,就趴在了李昱泊身上,听着李昱泊的电话。

      “泊仔,找到了……”那边是潘力子疲倦至极的声音,“在一个山村沟沟里逮到的,明天就给你带回来了……”

      “麻烦你了……”说完,李昱泊又加了一句,“谢谢……”

      然后他没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害得夏时季在一旁瞪他。

      “我找了人跟着他们……”李昱泊解释,“人找到了就好,他们会带他带回来……”

      知道赵军跑不了,夏时季松了一大口气,说:“你打算怎么办?”

      “他这还犯了恶意逃窜罪……”李昱泊抱紧了他的腰,换了个衣服的姿势之后有点懒散地说:“不归我管……”

      夏时季知道李昱泊是借别的手下狠手,一时之间也无话可说,过了几秒问,“吴穸你是真不打算计较了吧?”

      “他不是要被带出去吗?”李昱泊没正面回答,说完这句,拉下夏时季的小-,把它从被子里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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